留声机

    “I was strolling on the moon one day……（一天，我在月球上漫步）”45年前，尤金·塞尔南哼着这首歌，和同事一道完成了有史以来历时最长、收获标本最多的月面探测。

    那时的他，或许没想到，自己会是最后一个在月球上留下足迹的人。在即将返回登月舱时，他说：“我们来过这里，现在要离开了……”

    1月16日，这位“阿波罗17号”任务指令长也离开了地球，为这趟82年的人生探索画上句点。

    开拓太空之路的先锋

    ……5、4、3、2、1，当时间刚好到1972年12月7日0时33分，“阿波罗17”号登月飞船从美国佛罗里达州发射，顿时划亮夜空冲向云霄。舱内的宇航员塞尔南耳边起伏着阵阵隆鸣巨响。

    “重力像砖块在我脑部堆积逐渐加大，我咬紧牙关。”塞尔南后来如此描述“上天的感觉”。随后一路惊险不断，当一二级火箭接替时，他“感觉自己似被烧着了”；当引擎点火猛推时，他“呼噜着张开肺叶，抵抗着不可思议的压力”；而抵达轨道之前一下进入绝对真空状态：零重力，顿感“裹在太空金属裤里的两脚轻如羽毛”，差点失控。

    塞尔南出生于美国伊利诺州的芝加哥，具有捷克斯洛伐克血统，先后获得普度大学电子工程学位及海军研究生院航空工程硕士学位。参加过海军，并被训练成喷气式机飞行员。后被NASA吸纳为一名宇航员，成为“集勇气与智慧”于一身、开拓太空之路的先锋之一。

    塞尔南第一次近距离看到月球容颜时，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满眼巨砾和山丘沐浴在阳光之中”。

    当时，飞船向月球急速下降，高度低于150米时，速度达每秒10米。塞尔南没有惊慌，他稳住控制器。地面腾溅的碳灰色尘埃在窗口翻滚，遮蔽了视线。距离地面——8米、6米、3米……着陆架支脚终于落在一个浅凹地里。

    而后，塞尔南谨慎地沿扶梯而下，先落下左脚，触地，在月球上踩下了一个脚印，他的梦想实现了！

    回忆那段激动人心的过往，他常讲：“拜访月球是我此生最光辉的一个篇章，而知道再也回不了那里，又给我留下无尽的怀恋与思慕。有时傍晚，我观望升起的月亮，浑圆澄澈，这时我的思绪便立刻回到那沐浴在阳光中的巨砾和山丘。”

    创多项“不可能”完成任务纪录

    “月球上威慑人心的死寂能压倒一切！”塞尔南是在月球上工作活动时间最长的宇航员，也是聆听“月籁之音”最多的人。

    翻看有关尤金·塞尔南的照片，抑或视频资料，总能感觉到他身上那股认真严谨、坚忍不拔的劲儿。正因如此，NASA对他委以重任。1963年塞尔南担任“阿波罗10号”和“阿波罗17号”飞船机组成员，曾三次抵达太空：1966年，他是“双子星9A”飞船的副驾驶；1969年驾驶“阿波罗10号”；并于1972年指挥“阿波罗17号”。迄今，他是两名两次登上月球的宇航员之一。资料显示，他在执行约十年的宇航任务期间，完成了多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创下的纪录至今无人可及。

    时间宝贵，为了采到更多的岩石和土壤标本，塞尔南驾驶着月球车，和同伴在布满石坑的月球表面以蜗速般爬行，遇到巨砾还不得不绕行。而在行进中，车上的一块脆性防护板破损，扬起的月尘像公鸡尾巴似地抽打着他们，令其“身上脏得要命，精密仪器也积上层层尘土”。他们像两个垦荒者，取样、装袋、做标签，采集了很多能够呈现月球早期历史的岩石标本，并且还意外地发现了“橙色土壤”。

    塞尔南在月球表面每完成一个任务，需往返约7小时。他在月球表面执行了三次舱外活动，行驶了35公里，共达22小时3分钟57秒，是之前登月宇航员舱外活动时间的3倍。而塞尔南在太空中工作过566小时15分钟，其中有73小时是在月球表面。迄今，塞尔南是在月球上活动时间最长、取回样品最多、在月球轨道上停留时间最长的宇航员。

    他在《月球上最后一人》的著作中说：“这么多年过去，我仍然还是在月球上走过的最后一个人。今天，年轻的姑娘和小伙，百折不回的毅力和勇气的拥有者，将接过我无限的事业。‘阿波罗’使人类不再受制于我们的行星，我们打开了通向明天之门。同时我坚信，人类必须探索，这是我们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