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10月14日 星期五
谁说跨界是娱乐圈专属 看看科学家是怎么玩的
文·本报记者 高 博

    从托勒密到牛顿,古代科学家从不画地为牢,兴致一来随时从天文学跳到炼金术。如今科学专业高度细分,仍有一批跨界大牛既能跑马拉松又能扔铅球,这种人叫天才。

    用华尔街的钱搞研究

    30年前,蓬勃兴起的金融衍生产品需要有人精算风险,华尔街开始招募数学天才;在纽约和伦敦,大大小小的庄家都相信“火箭科学家”能摸准金融动向(后来赔了个惨)。1990年代华尔街到处是物理学博士,以至于这帮人被叫做POW——“华尔街的物理学家”(Physicists On Wall Street)。话说上世纪美国高能物理的衰落,正好跟华尔街定量分析的崛起同步。

    大卫·肖,超大规模并行计算专家,就是个POW,他从斯坦福毕业,在哥伦比亚大学当老师。1986年,肖看见金融计算方兴未艾,就跳槽去华尔街,率先尝试高频交易,很快成立自己的投资公司。去年,肖有41亿美元,福布斯全球财富榜前500。

    但肖打心底里没把自己当土财主,有钱不如有文化好啊!肖重拾生化计算研究,2002年他成立“D.E.肖研究所”,招募30多位博士研发超级计算机。2007年肖造出计算机Anton,它专长于模拟化学过程:比最好的超级计算机还快1000倍。肖的论文陆续刊登于《自然》和《科学》。几年后他又推出了更为强大的Anton二代,目标是取代化学实验室。

    肖这个人就是个科学家性格。他在大摩也待过,创业后也天天混金融圈,但大家都说他有点儿不谙世事,不耐烦华尔街的接人待物,只愿意搞自己的研究。他早就不在自己的投资公司担任一线职务,而是闷头造更好的计算机。亿万富翁有几百个,但被选为美国艺术科学院士的也就一个肖。

    码农的终极科学梦

    程序员喜欢争论世界上哪一种语言最优秀,并永远争不出结果,但他们都认可,“Mathamatica”是一款无懈可击的天才工具。Mathamatica的开发人斯蒂芬·沃尔夫若姆的确是个天才。

    沃尔夫若姆的爸爸是个从德国跑到伦敦的犹太难民,写过小说,妈妈则是牛津大学的哲学系教授。沃尔夫若姆15岁就发表了粒子物理论文,20岁他就拿到加州理工大学物理博士并任教。他不老老实实当物理教授,而是跑到IT界开公司,在27岁时发明了Mathamatica,这款语言极简单又极强大,能实现程序员的一切怪想。沃尔夫若姆一直改进这款语言,而且在2009年还推出了沃尔夫若姆阿尔法搜索引擎,试图改进人工智能。

    但IT界的成就只是沃尔夫若姆的餐后甜点。沃尔夫若姆真正感兴趣的,是研究“复杂性”,提出大一统的世界理论。他在2002年出版《一种新科学》,激起了科学界的浪花。这本书宣称一切复杂现象,不过是简单的“元胞机”的表现。换句话说,复杂和简单是一回事儿。

    沃尔夫若姆自称:“它为计算科学及基础科学确定了一个全新方向,对科学、技术、艺术领域都有着深远影响。同时它也是许多重要的沃尔夫若姆技术创新的萌芽之源。”

    不是所有人都认同沃尔夫若姆的自信,有评论也认为这本没有经过同行评审的书有不少细节错误。沃尔夫若姆或许认为,花了天才十年心血的巨著,没什么同行有资格评判吧。

    谁也无法预测的马斯克

    跟上面两位相比,马斯克更有名,全世界因为特斯拉和猎鹰火箭认识了他。这位的人生更奇特。他父亲是工程师,母亲是模特,他小时候就离了婚。马斯克从小一天看10个小时的书,把图书馆和《大不列颠百科全书》都读完了,又用3天学会了BASIC语言,便做了一个卖500美元的游戏。他的创造史和赚钱史就此开端。

    简单来说,移民到美国后马斯克先后办了一个软件公司和一个线上银行(后来的PayPal),因此成了大富翁。然后他一边买俄国火箭发射失败后开始自己造火箭,一边开发特斯拉电动跑车,先后成功,顺便造出了家用电池墙。同时离了两次婚,并且复了一次婚。马斯克的火箭大获成功但又莫名爆炸,他又到了一个坎儿。

    马斯克干了别人几辈子的事,谁也说不来这种跌宕人生是否幸福,但马斯克在天才名人堂里肯定有一个座位。从他的事迹也能看出来,开辟新领域的第一推动力不是赚钱,是什么天才自己也未必说得来,应该是一种游游荡荡不安本分的状态。

    矿老板成了古生物学家

    古生物学者都知道“最牛民间科学家”郑晓廷。这位62岁的山东金矿矿长,在《自然》和《科学》上发表过6篇古生物学论文,还被大学聘为教授。

    开金矿有了钱的郑晓廷,独钟情于化石,他自学化石的清理和分类,乐此不疲。2004年,郑晓廷投资4亿元建起了“天宇自然博物馆”,收藏1200件恐龙化石和2200件鸟化石。由此他能够跟中国顶尖的几位古生物学家合作研究,十多年来在各种顶级期刊发表30多篇文章。

    比如2008年,郑晓廷发现一块儿化石很独特,请来专家,确认是中国第一只异齿龙,而且它有毛发,这表明或许最早的恐龙有些是披毛的,引起了学界轰动,将之命名为“孔子天宇龙”。2011年,他又和徐星合作指出,始祖鸟不是鸟而是龙,将一种类似始祖鸟的恐龙命名为“郑氏晓廷龙”。

    如果认为郑晓廷是大老粗就错了。他是个天生的学者。此人初中毕业进纺织厂烧锅炉,自学数学和机械,把手工添煤的锅炉改成自动的,还改造了水塔、棉毛机,造了一台自动翻布机。后来当上了国营金矿的矿长,发现排放工艺避免不了氰化钠污染,就发明了“干堆”,被国家黄金局称作“一次革命”。还发明了提取更多黄金的办法,拿国家大奖。

    他半路出家研究化石,遍访名师,将博物馆的分类错误和无效标本一一纠正。为研究骨骼,郑晓廷解剖了上百只鸟,包括鸵鸟、鸸鹋、鸽子、鸡、鸭,观察不同的特征。他在2006年出了一本讨论生物演化的书。我们遗憾:这样的天才出生在更好的年代,该做出多大的科学成就啊!

    图片来源:www.ideamsg.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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