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负责当“学霸”教“学霸”；现在，他带领团队为机器注入灵魂。

    近日，某科技峰会上，作为蚂蚁金服副总裁、首席数据科学家的漆远透露，其人工智能团队正在研发虚拟机器人，他本人则领导着一个机器学习与人工智能团队从事深度学习、加强学习等人工智能领域的前沿研究和应用。

    日前，记者来到杭州，见到了这位39岁被评为美国普渡大学计算机系和统计系终身教授的“大牛”。

    与很多大人物大事件擦肩

    杭州西湖区万塘路18号，黄龙时代广场是蚂蚁金服办公场地所在，这里高密度聚集着高智商的“理工男”、“技术宅”。

    漆远是其中一个典型：中科院硕士、美国麻省理工学院博士兼博士后、普渡大学计算机系和统计系终身教授，曾赴剑桥大学、哥伦比亚大学、伦敦城市大学、杜克大学、SAMSI、布朗大学等名校和研究院做访问学者。

    漆远的留学经历，有种电影《阿甘正传》的叙事感——那些年，很多大人物大事件，就在他身边轻描淡写地发生了。

    漆远的主攻方向是机器学习，他发表的一系列文章和做的研究项目引起很多关注。2003年的一天，有个叫拉里·佩奇的人来到麻省理工学院招人。漆远对这个新兴公司也动了心，“我们一起吃了饭，但我一心想做学术，想当老师。”漆远说了谢谢，并没有去。没错，就是那个拉里·佩奇，他跟另一个创始人成立的公司叫谷歌。

    同一年，漆远去了英国，在剑桥大学的微软实验室做研究。他帮那里的一位“超级大牛”Chris Bishop审了几章书，然后他的名字就出现在了前言的致谢里，那本书就是国际上机器学习的一本经典课本《模式识别与机器学习》。

    还是在英国，在伦敦城市大学的盖茨比中心有位漆远非常喜欢的老师，在剑桥实习后，漆远到此实验室待了3个月。今年大胜李世石的“阿尔法狗”，就是这个实验室后来几位毕业生领导的杰作。

    2004年，漆远有个朋友跟他说，有个很好的“泡妞网站”，正从哈佛和麻省理工学院所在的波士顿地区开始推广。他的同学毕业后陆陆续续有些去了那里工作，如今已经财务自由，进入提前退休模式。漆远也没去。没错，那个网站就是Facebook。

    漆远说，他当时就是喜欢在校园里做科研，是“兴趣所致”。他在校园也确实如鱼得水。普渡大学第一门机器学习的课就是漆远开设的。他获得美国科学基金NSF Career奖；拿了微软的牛顿研究突破奖；在人工智能的顶级会议AAAI做过大会tutorial；曾是机器学习顶级会议ICML的领域主席。他醉心于最尖端的人工智能算法开发，并把人工智能和大数据分析用于各个领域，包括基因组学、医学、金融、能源等多个领域，曾在《自然》杂志的生物科技期刊发表第一作者文章。他的学生有的拿了全世界顶尖博士才能获得的谷歌Fellowship奖学金，有的成为Facebook公司的核心研发人员。

    当别人以为他会在知名大学里安静地当科学家时，剧情反转了。

    回国投身有情怀的工业界

    回国的机缘很意外，也很简单。

    漆远说自己发现了一片更广阔更有趣的疆域可施展，于是就回国了，不是进科研院所，而是投身工业界。

    2013年，漆远加入阿里巴巴集团出任副总裁，和另外一名负责人在王坚博士的领导下创建了阿里巴巴DST（数据科学与技术研究院），后于2015年担任蚂蚁金服副总裁、首席数据科学家。

    “这里有真正海量的数据，有比学校更强的计算资源，有更难更负责和更有意义的问题。”这就是漆远的兴趣点。加入工业界两年了，他的体会是当今工业界在机器学习和人工智能上的很多研究直逼甚至超越了学术界。

    漆远觉得这个公司有情怀，“金融科技是件改变世界的事”。记得刚回来时他吃惊于国内移动支付系统的发展，“打车用手机，在楼底下吃饭用手机，交电费用手机，去医院挂号也能用手机。”

    为了这份情怀，漆远做了很多阿里和蚂蚁技术上从0到1和从1到N的事。他建立并带领团队开发了阿里首个基于参数服务器的超大规模机器学习平台，该平台目前在阿里和蚂蚁的100多个业务场景中广泛使用；他还建立起阿里第一个专业的基于深度学习的语音识别团队，迅速将语音识别能力提升到世界先进水平；在蚂蚁金服，漆远领导的人工智能部门将机器学习应用于各个业务线，其中，为支付宝的证件审核系统开发的基于深度学习的OCR系统，使证件校核时间从一天缩短到一秒……

    双商高教出的机器人不会错

    漆远给记者看了他手机上的一张截图。

    那是他们团队研发的虚拟机器人，它可以回应人类提出的一些问题，很多答案狡黠的出人意料——

    华语论坛哪首歌让几百万人流过泪？

    答一：后来。

    答二：义勇军进行曲。

    “这不是人为预先设置的，而是机器自己学习的结果。”漆远强调，“机器学习是拿数据学习，你给它一堆脏话，它说话就不干净，你给它看论文，它就跟博士一样讲话，你给它看1000本言情小说，那它就是琼瑶了。”

    跟人脑相比，计算机擅长归纳和综合。对大数据进行归纳后，可以让机器部分模拟人类的思维。支付宝每天都有数以万计的对话，这些对话记录告诉我们用户在问什么，怎么提问，也告诉了我们什么样的回答让用户满意，这些数据成了机器人的最佳学习素材。

    斯蒂芬·霍金、埃隆·马斯克等人，对人工智能充满了抵触。漆远告诉记者，人工智能超越人的智慧太正常了，“人类当然跑不过我们造出的汽车”。漆远团队的目的就是要让开发出的机器人通过深度学习变得越来越聪明，将其应用到客服、理财、保险、聊天、转账、发红包等各个场景中。其实，支付宝研发的智能机器人客服，已经上岗有段时间了。他们不仅能理解客户说话的上下文，还具备自我学习能力，变得越来越聪明。

    漆远介绍，目前还只是起步阶段，投入使用的智能机器人除了能当客服解答问题外，下一步是让他“进化”成金融顾问，理解市场对金融的影响。对此，漆远的团队伙伴们一点都不会怀疑。因为，这个与虚拟机器人打交道的人，也特别会与人相处。

    同事李小龙总夸漆远不仅智商高，情商也高，亲和力强。“发现团队成员的问题时，漆远一般不会发飙红脸，总能用让人听起来很舒服的话解决问题。”

    高智商加高情商的人调教出的机器人，应该不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