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06月25日 星期六
那个岛的浮光掠影
文·小 白

    到鼓浪屿,才真正明白了什么叫财富。与北京的深宅大院、恢宏宫殿不同,岛上的建筑集中了世界各地的风格,其中很多建筑因保存完好成为当代欧式建筑的绝版。除当时各国领事馆为利益所建建筑外,均为当时民间富贵于1844年至以后的近百年所建。触目所及都是天然的大理石、精致的石栏雕花和朱顶。被岁月的风雨洗刷后的颜色总有让人沉迷其中的魔力。岛上不许机动车行驶,板车担负了全岛的运转。鼓浪屿的建筑过程中,每一石每一花都是人工搬运,至今岛上也保持着这个传统,充分贴合现今的绿色环保理念,但同时更多的联想是其所消耗的巨大的人工,而人工就是财富。泊来的大理石加上与之相配的丝绸和同样全部泊来的水晶灯、地毯……最后加上巨大的人工,那需要怎样的财富才可以建起来?在当时,一块大洋就够一个普通的三口之家活一个月。

    我最心仪之地是菽庄花园,菽庄花园位于岛的南部,由台湾板桥林氏家族林尔嘉先生建于1913年,是陈氏的私家园林,因林尔嘉字菽庄而得名。礁石的海岸线成为花园的边缘,坐在沿礁的石栏曲桥上,可以放肆喟叹。

    花园中有景名十二洞天,一面假山全部由太湖石所筑,山中暗藏十二属相。有白色的曼陀罗在一片烟雨中吐露着氤氲的香气。夜晚坐在别墅的花园里,听着拉丁舞曲,仿佛回到旧时光里,看到仕绅淑女的衣魅鬓影和摇曳的舞步。

    1919年,林语堂在鼓浪屿最古老的别墅——列漳州路44号里开始了和夫人廖翠凤一生的漂泊。1938年,面对日军进逼,弘一法师镇定赋诗:亭亭菊一枝,高枝矗劲节,云何色殷红?殉教应流血。纷纷扰扰,属于林语堂的,属于弘一法师的时光一一过去。鼓浪屿是中国拥有钢琴密度最大的地方,殷成宗在这里成长,走向世界,指引了更多的音乐少年。孑然一身的林巧稚大夫最终回到了毓园。这片土地人才辈出。

    因为过度开发,鼓浪屿的白天总是游人如织,与岛上留下的旧日风景总感觉格格不入。但是又好像二者在平行的时空并行,时间流逝,互相打量。

    因着战乱,别墅主人的后代大多离散在世界各地,所以很多建筑因为维修不善而破败不堪。那些保存较好的建筑都是赠予国家或被私人购得后才得以完好。很希望有一天鼓浪屿能繁华再续,但不是观光游人的喧嚣,而是真正的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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