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有30万天使投资人,中国只有1万多;美国去年天使投资额为288亿美元,中国可统计的不到7亿美元。”洪泰基金创始合伙人盛希泰说,“中国天使投资与美国差距巨大”。资本是经济社会发展的晴雨表。因为关注扶持初创企业甚至是初始创意,天使投资对于未来产业走向至关重要。近年来,在经济转型过程中,我国天使投资人由“百人”激增到“万人”,但差距依然显而易见。中国“天使”想要飞起来,到底还缺些什么?近日,在“2015全球天使投资论坛”上,中外研究者表达了各自的看法。
“傻钱扎堆”表明“专业缺陷”:被VC接盘的天使投资不多
中关村天使投资协会会长陆刚感觉到,从2011年开始,我国天使投资发展速度明显加快。不过,“新锐天使”的表现,让他生出了不少困惑。
“风来了,猪也会飞。看着别人投资,新人也在‘喷’项目。但投资有风险,对‘新天使’来说,怎么做才不盲从?”在他看来,在“风口”顺势起飞,又不乱了方寸,这是“天使”必须解决的痛点问题。
他的第二个困惑,是“天使”怎样处理“领投人”的建议。“现在,众筹、合投,发展越来越快,大家一起投资,分担风险,共享资源。但领投人对不对,是不是听他的,听了以后结果怎样?”陆刚说,虽无数据支撑,但他看到了不少事例,“并不尽如人意。毕竟,合投,需要领投人的眼光,需要投资者之间深入沟通”。
在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的浪潮中,“天使”投资热情高涨。但陆刚发现,被VC(风险投资)接盘的天使投资数量并不多。“尤其是下半年。这固然跟行业调整有关,但也跟‘天使’对于项目的判断有关。很多VC朋友告诉我,‘天使’投的本就不是该投的方向或不该投的人,根本没法跟进投资”。
“‘傻钱’的出现,透露出‘天使’专业化能力不足。创业者热衷于讲故事,不少‘天使’连故事都没听懂就盲目投资了。”清华控股董事长徐井宏说。
“总量不足”背后的“政策缺失”:个人“天使”尚无税收优惠
“针对个人天使的税收优惠,我知道在讨论,但确确实实还没有。”启迪创业投资管理有限公司创始合伙人罗茁,道出了我国“天使”总量不足背后的尴尬。
“在英国,政府认识到60%—70%的项目可能没法成功,但对失败案例也会提供一些保障,确保投资人60%—70%的钱可以收回来的。”英国商业天使协会首席执行官Jenny Tooth谈起了“EIS计划”。在这个计划中,“天使投资人可按投资额的50%减免个税”。
“如果做天使投资,政府可减少你45%的个税。”比利时Be天使首席执行官Claire Munck说,“天使投资人投了一欧元,他可去银行贷更多款。这就产生了杠杆效应。”
在美国,鼓励“天使”的早期进入和长期持有。以2012年为例,股权持有不足1年,资本利得税按10%—35%收税;股权持有超过1年,按0%—15%收税。截至2009年,美国有超过20个州颁布了针对天使投资的税收抵扣政策,抵扣率最高至100%。在美国天使投资协会创始人John May看来,这些政策成为美国天使投资活跃的保障,“天使投资人在美国做了很多成功的项目,在东北部、中部都有,并不是集中在加利福尼亚”。
在采访中,不少天使投资人告诉记者,在我国,根据个人所得税法,个人“天使”投资给初创期科技企业,要以20%税率纳税。这与股票交易几乎可以忽略的税费相比差距很大。与信托产品、房地产基金等投资品种相比不占优势,而且股票交易、信托产品、房地产基金等具有更好的流动性或更短的投资周期。
目前,我国“天使”不过“万人”,这和美国的30万、英国的5万相差甚远。由于政策缺失,在很多地区,投资人不愿进入,这也造成了天使投资的不均衡。中关村天使投资联盟秘书长徐勇说,“近两年,50%—60%的天使投资额和项目数发生在北京”。
“顶级论文”暴露“人才短板”:171位研究者里中国大陆只有4位
“我们现在缺什么?不是硬件,而是软件。”中国管理现代化研究会风险投资研究专业委员会主任刘曼红说,“这个‘软件’就是人”。
她以天使投资研究为例加以说明,“我有一份2013年的数据。在顶尖杂志上发表的风险投资、天使投资的论文,参与者共171位。美国排第一,有58位;德国排第二,有16位;中国台湾,有7位;中国香港,有6位;中国大陆,2000多所大学,只有4位”。
在她看来,“我们对于天使投资的研究,还处于最初阶段,还没有深入下去”,这也造成了天使投资政策的缺位。
“天使投资人个税减免,能否选择一些地区试点?天使投资所得,如果继续用于天使投资,税收能否延迟缴纳?”水杉投资董事长徐向阳说,“回答这些问题,需要天使投资的相关研究作为支撑。希望国家给研究者更多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