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观园 

    “说到细菌，恐怕很多人会想到皮肤破损或是吃了变质食物后入侵体内大搞破坏的微生物。然而，这只是局部认识。在人体内存在着大量共生且对身体有益的细菌，不过若控制不好，菌群会影响到体重，以致患上全球流行病之一——肥胖。而身体真正的主人是你自己，体表和体内的菌群由你的生活方式，尤其在饮食上的控制而决定。”近日，美国洛杉矶加州大学医学院医学教授、临床营养科主任李兆萍教授在北京召开的第十二届全国营养科学大会作主题发言时如是说。

    犹如人类第二基因组

    如果从头到脚悉数一个人全身所有的活细胞，自身细胞占不到10%，其余都是微生物；若觉得还不可观的话，清点全身所有的遗传物质，包括DNA和RNA，会发现自身物质只占约1%，其他简直就是个微生物的海洋。不管是在我们的体表，还是肠道里面，微生物可谓无处不在。

    人体内存在着大量共生微生物，它们大部分寄居在人的肠道中，数量超过1000万亿，是人体细胞总数的10倍以上，其总重量超过1.5公斤，若将单个微生物排列起来可环绕地球两圈。胃肠道是微生物的“大仓库”，人体就是一个移动的微生物聚集地。

    从基因组角度看，一个健康成年人肠道微生物的全部基因组数量异常庞大。在漫长的进化过程中，肠道微生物与人类进行着良好的合作，对人体的营养、代谢和免疫都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许多研究人员将人体肠道微生物群落看作是人体的一个“器官”，或者是第二基因组，其中蕴含的海量遗传信息与人的健康密切相关。越来越多的研究发现，肠炎、肥胖和代谢综合征等慢性疾病与肠道菌群的失衡密切关联。

    菌群丰富度影响体重

    李兆萍介绍说，肠道菌群的不同会影响到体重。用人体来试验不容易，研究人员就用小鼠做试验。

    将刚出生基因背景和体重一样的两组小鼠放在无菌条件下成长，不同的是让第一组接受正常体重小鼠的粪便；第二组接受肥胖小鼠的粪便。6周至12周之后，由于其接受细菌的来源不一样，体重完全不同，第一组体重正常，第二组则变得肥胖，这说明肠道菌群对整个能量代谢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

    肥胖是心血管病、糖尿病、骨质疏松症和包括一些癌症在内的其他疾病的一个风险成因。2013年7月《自然》杂志发表的两篇论文称，肠道微生物群的丰富程度可以作为确定肥胖者罹患哪种代谢疾病的因素之一。

    研究人员分析了非肥胖者和肥胖者的肠道微生物基因组成，发现在基因和种类丰富程度上存在显著差别。丰富程度较低人士的肥胖程度、胰岛素抗性、血脂异常和炎症程度都有所提高，其比微生物丰富程度较高者更容易增加体重。

    对能量代谢起重要作用

    肠道菌群对营养、能量代谢有着非常重要的影响。而不同菌群对身体的影响也有所不同。

    李兆萍介绍说，我们每天吃的食物中有些不能被身体消化吸收，但却是细菌尤其有益菌必须的营养来源。例如，很多淀粉是阻抗淀粉，身体不能消化吸收，而有的菌群可把其变成短链脂肪酸，不仅可给身体提供能量，更重要的是在代谢上起到调节作用。此外，不同的菌群对胆汁分泌、组成及其在肝肠循环等代谢起到非常不一样的作用。

    那么，对于一个人而言，什么是最好的菌群呢？李兆萍进一步指出，对此大自然已经“配置”好了。以前想到母乳喂养是无菌的，随着新的研究认识到，母乳里含有益菌，是其肠道菌群通过淋巴直接输送到乳腺的；此外，母乳里还有益生元，即功能性低聚糖，不但把最好的菌给予下一代，而且还备足了充足的能量。在肠道末端，很多细菌可以直接跟大脑发生关系，不需要通过体循环，也无需通过血脑屏障。

    李兆萍的研究团队通过7年的随访发现，小孩子出生时一些菌群先植入胎儿体内，会直接影响其成年后慢性疾病的发病率。而正常生产和剖腹产对孩子的影响非常不一样，如果母亲怀孕期间服过抗生素，会影响胎儿首先植入的菌群，再加上剖腹产，小孩体重会明显增加。

    饮食上干预菌群减轻体重

    研究表明，肠道微生物群的组成主要由饮食决定。那么，如何对菌群在饮食方面进行干预，降低人的体重呢？

    2013年7月《自然》杂志的一篇研究报告指出，高纤维食物（如水果和蔬菜）的消耗增加导致细菌丰富程度增加，并且能改善一些与肥胖相关的临床症状。该发现支持将饮食与肠道微生物群的组成联系起来的研究工作，并且证明通过适当的饮食或能实现永久性的改变。另外，《自然·通讯》的一篇论文称，通过减少食物摄取限制热量，可促进肠道细菌的生长，同时实验鼠的寿命也有所延长。

    李兆萍介绍说，益生菌是对人体有利的菌群，像酒酿、奶酪和专门防菌的酸奶，都是不错的食物。但是，是否我们服用了某种相关胶囊，入腹好几百万个细菌，就可以一次性解决问题了呢？实际上不然，因为对于吃进去的细菌而言，没有适合它们生活、繁殖的环境，就无法让其安家落户及繁殖。

    那么，什么可为益生菌的繁殖搭建温床呢？李兆萍指出，那就是益生元（Prebiotics），它是肠道有益菌的食物，如双岐杆菌和乳酸杆菌类，其可来源于大葱、青葱、洋葱、韭菜和蒜等，还有传统食物里的蔬菜和水果，再有是蛋白，其来源如大豆、豆腐、猪肉和鸡蛋，而现在一些高质量的保健品中含有更优质的蛋白粉，尤其是乳清蛋白粉，所含热量、糖和脂肪都较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