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报记者 乔 地

    “城乡气相通、水相联、地相依、物相交，单方治理事倍功半，唯有统筹一体化治理方能见实效。”经济学家、河南财经政法大学教授杨承训近日专门约见科技日报记者，呼吁构建城乡连体大循环系统。他说，这不仅能够从根本上解决严重的城乡环境污染问题，而且可以为节约资源、促进发展、扩大就业找到新的增长点。

    杨承训说，构建城乡连体多层次循环体系至少包括以下5个方面：

    一是城乡连体的生态农业和生物质能源循环链条。可以利用农林废弃物和城乡垃圾处理，发展沼气，进而发电，同时生产大量有机肥料，取代部分化肥，促进生态农业发展。其最终转化形态为：高端生态农业和生物质能源的循环（简称“两生”循环）。城市垃圾分类将有机垃圾入池产生沼气，沼气发电输入分布式电网，同时生产出高级有机肥料和有机农药（沼渣、沼液）进入田间。这种“两生”转化循环，是处理城市垃圾与发展生态农业的最好方法，既能根治污染，又能生产绿色能源，还能改变农业肥料结构，真正变废物为资源（垃圾中的金属、塑料等分离出来后又可变为工业原料），是实现蓝天净土绿地的最佳方式之一。现在需要的是先进技术和工程的支持，改变垃圾掩埋和焚烧办法，消除二次污染。农林废弃物与沼气实现“两生”转化循环。农业秸秆和农业废弃物—高端养殖业（畜牧、渔业等）—沼气发生池—沼气发电—分布式入网，同时生产高级有机肥料和生态农药。杨承训说：“这看起来是大农业自身的循环，但也直接关系城市，主要提供生物质能源，安全食品，由于化解土壤污染还有利于生态大环境优化。”

    二是发展多层次水资源循环。从根本上实施多层次循环利用工程，至少包括4方面内容：首先是天然水与地下水的循环。城乡都要建设雨水存蓄设施，特别要利用好郊区和广大农村建设好排储相兼的水利工程，并能接济市区。其次是进一步强化城乡水资源统一管理和治理，提高利用率，降低污染。第三是污泥转化肥料的循环。污水含有大量有机物，大都可以做有机肥的生成原料，如处理不好，则是城乡特别是农田的重大祸害。第四是通过多种技术措施和严格的层层管理实施多种形式的节水循环。节水应从大处着眼，小处着手，不仅是大田节水，推广喷灌滴灌，而且城乡各处、居民各户都要节水。从长远、全局来说，依托科技的长足进步，海水利用、海水淡化、海空调水、人工造雨、气象调控也有望渐次实现。

    三是构筑城乡连体的高端生态大农业绿色带。大力发展都市农业应当形成一种连体结构，既有郊区与广大农田的农林屏障，又有市区各类小型种植业，包括阳台农业、楼顶农业、楼间农业、小区农林业草丛、花园园艺、路旁树木和小林等，再细一些还包括房间与公共场所的花卉、绿草，形成立体的绿城、绿郊、绿乡、绿带形成大自然中的植物吸碳吐氧循环系统。

    四是构建城乡连体的工业、建筑业、运输业等多层次循环链条。目前我国各地出现了许多工业园区（有的称之为工业集聚区），工业污染早已突破城乡界限，必须全面建立多层次循环经济共治污染体系，包括煤炭、电力、冶金、石化、造纸、纺织、食品等，各有其特殊的循环形式，必须分别构建循环链条，有的可以几业共建，尤其是污染严重的产业，应形成综合循环集群（园区），重点防治金属污染。交通运输更是城乡联通，伸向各个角落。需要建立绿色物流体系包括绿色仓储、低碳运输、清洁能源汽车等。特别要重点建立起建筑建材循环系统，现代建筑业产业化需要延长循环链，前端与建造业链接，后端向建筑垃圾延伸。在新常态下，我国城乡工业建筑业及交通运输业的循环经济，与产业结构调整密不可分，必须运用现代技术系统治理。

    五是城镇地下管道的系统构造及其在农村的循环利用，这是个大系统。早在4年前，我国供水、排水、燃气、供热四类城市地下管道已超过148万公里。这些管道缺乏科学规划，混乱交错。如按综合管廊模式设计，可缩小到37万公里。为此，需要统筹谋划，将4大体系20多种地下管线组合成统一的公用通道。这不仅是城市的系统工程，也影响到农村，因为大量的废弃物需要农村消化。应当把它纳入城乡生态连体的大系统。

    杨承训说，为构筑以上五大循环体系，我国目前应大力培育城乡大循环体系节点的综合性企业。城乡连体的循环大农业，不但要超出户、村的界限，而且要超城区市县的行政界线，除了需要顶层设计和统一规划外，还需要大量的管道、运输工具，其循环转化的节点就是综合型企业，如较大型农场—城市垃圾处理站和大型养殖场—沼气发生池—沼气发电站—有机肥料加工与运输等一体化工程。还应有光伏、风能、小水电等相配套。这不是一家一户能做到的，比较适宜的是中型综合加工厂。从目前各地的合作社、集体经济的发展实践看，这类企业在供销合作社系统指导下，可采取多层入股、联合的形式，城市可以投资，农民可以入股，下边或有多级合作社，或由村级集体组织，或有家庭农场、牧场加入，也可以直接综合经营。为此，要改进国家支农方式，一块继续补贴农民的承包责任田，一块支持集体综合循环企业。还要大力加强生态、循环经济相关的科技攻关和技术推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