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06月07日 星期日
用耳朵“看”世界
——回声定位技能或值得在盲人学校推广
本报记者 常丽君 综合外电

    蝙蝠所感知的世界是什么样子?这是一个哲学问题——意识是如何认知这个世界的?虽然这一问题困扰着很多哲学家,但有些人,已经能够了解一些蝙蝠的世界。

    具有超感能力的“蝙蝠人”

    据《新科学家》网站近日报道,今年59岁的加拿大人布赖恩·博罗夫斯基天生失明,在3岁时开始自学回声定位。他在走路的时候,用舌头发出声音或打响指,就能下意识地分析回声。虽然其他许多盲人也能从周围声音中获得信息,但很少人能把这变成“超能力”,用声音帮自己在各处行走。

    博罗夫斯基说:“当我走在人行道上,经过路边的树木,我能听出有树:垂直的树干,好像在我的上方还有树枝。我能听出前面有一个人,并走到他附近。”

    博罗夫斯基在加拿大西安大略大学做程序员。据他推测,自己体验“图像”的方式就像人们用眼睛看那样,只是不如眼睛看的那么详细。他说:“我能在脑子里存储信息地图,并把记忆中的地图和正在听到的回音做比较,并把某类图像匹配到一起。”这可能跟真实情况差不多——对博罗夫斯基的脑扫描表明,他处理信息的脑区通常是用于处理视觉信息的。

    最近博罗夫斯基与一些科研小组合作,探索回声定位如何确定物体的相对大小和距离。视力正常的人能毫无困难地知道,一个物体是因为离得远而显得小,还是本身确实小——近处的小物体和远处的大物体在人们的视野中有着同样的面积和角度。

    研究小组成员、英国杜伦大学的罗尔·泰勒说:“这不是无价值的小事,但我们不会去思考它。这对用回声定位的动物来讲,是否也很容易?你可能确实这么想,但我们的前期研究显示,对于用回声定位的蝙蝠来说,这是很困难的。”

    但博罗夫斯基在测试中表现极佳,总是能识别出不同距离的一系列物体的真实大小。相比之下,其他20名盲人和用布蒙住眼睛的人没有回声定位的能力,被要求尝试时只是随意乱说。

    回声定位技能成就“蝙蝠人”

    博罗夫斯基是怎样做到这一点的?泰勒指出,从理论上讲,回声中除了包含物体的大小信息以外,还包含了反射源的距离信息——远处的物体反射回声要花更长时间。但博罗夫斯基觉得,他用的是另一种不同的途径。“如果你离某物更近,所听到的声音分辨率更高,能听出更多的细节。”

    自从20世纪后期,美国加利福尼亚的丹尼尔·凯希受到广泛关注以来,回声定位引起了人们的巨大兴趣。而他的组织——世界盲人通道(World Access for the Blind)仍只有一个人在教授这项技能。在盲人学校里,教授这项技能并不普遍。伦敦皇家盲人协会的汤姆·佩指出,大部分盲人或那些在生命晚期视力严重受损的人,他们的听力也可能逐渐下降。

    泰勒承认回声定位也有一些缺点,它不能很好地探测地面上的障碍物。但她相信这项技能还是值得教授,目前她正在帮助英国达勒姆郡议会开设实验班。“它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但确实能给予更多的信息。”泰勒说,“这是大脑具有可塑性的一个令人吃惊的例子。”

    “蝙蝠人”还会骑自行车

    博罗夫斯基是怎样学习回声定位技能的?最近,新科学家网站的克莱尔·威尔森采访了这位有超感能力的“蝙蝠人”。

    问: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学习回声定位的?

    答:可能是在大约3、4岁的时候,和比我小一岁的弟弟戴维,他也是盲人。有一次,当我的父母把一根金属棒钉入地面,戴维和我注意到,当他们用锤子击打时,屋子里反射的回声很强。我们意识到能利用这些回声。

    我们和一个视力良好的哥哥在花园里玩捉迷藏,这种游戏也锻炼了我们的技能。他以为站在草坪中间,我们就找不到他。一开始,我们确实不知道他在哪儿,当我的回声定位的技能越来越熟练时,他就不得不躲到树后面去了。但很快地,我们也能找到他。

    问:这种技能能让你在野外走得更远吗?

    答:是的。当我和弟弟要到一个农场去的时候,我们都自己摸索着学会了骑自行车,那时我们13岁或14岁。我们不仅能用回声定位,还能用其他事物来跟踪自己的位置,走到了哪里,但我们需要不停地弹舌发声,倾听路边杂草的声音和青草生长的声音,或者当我们来到马路上时,那里有一个邮箱的标杆,我们就知道:要向右拐了。

    问:这么说来,你从未受过任何正规训练?

    答:没有。在我的学校里,他们认为这么做并不是好事。他们说,盲人要适应社会已经很困难了,不该再做任何给自己增加困难的事。但我们基本不在乎。如果老师确实给我们压力,我们就不在他们周围这么做,离开他们时我们还照旧。

    问:你仍把它作为出行时的主要方法吗?

    答:当我要去一个新地方时,就要弄明白许多信息。我会倾听周围所有的噪音,无论是人们的谈话还是机器的噪音。这样,我会努力判断出自己所处位置的大小。我可能会击打我的手杖,或弄出点噪音来,倾听返回的声音。当我行走时,我就听着两边事物的变化,并判断前面有什么物体。

    事实是当你变得衰老,你的听力会下降一点。当我更年轻时,我能从回声定位中获知更多细节。那时候,我能判断出一个物体的大小,但不一定能说出它们是什么样子。

    问:你还能骑自行车吗?

    答:是的,我还能骑着自行车四处逛逛。有时候,我走出去时带着一个非常好的数字录音机,回来后回放那些记录,我能真切地听到外面的世界,判断出当时我正走在哪里,汽车离我有多远,我的左边或右边有没有一排木栅栏,就像重新经历过一次那样。

    我是在听了一个盲人走路时录下的声音之后,产生这种想法的。我能听出在他右边的建筑物的墙壁有2米高,然后听到他走到门口。他可能并没有听出我听到的这些东西,而我正在构建出一幅他行走时所经历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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