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视点

    本报记者 常丽君 综合外电

    “一父两母”婴儿的争论已经很久了，但2015年的2月3日将是一个历史性的日子：英国下议院以382票赞成、128票反对的结果通过了一项基因治疗技术，称为线粒体替代或“一父两母”体外受精技术，允许用一名女性捐献者的遗传物质来替代另一名妇女卵细胞中有缺陷的线粒体DNA，以避免把缺陷基因遗传给孩子。这使英国有望成为世界上第一个将该技术合法化的国家。

    不过，这次表决并不意味着当下就允许人们去做线粒体替代手术。上议院还没就此讨论和投票，虽然它不一定会否决下议院的决定。在上议院也通过后，新法律要到今年10月份才能生效。只有当存在瘫痪或严重疾病的“巨大风险”时，才允许使用线粒体转移技术治疗。孩子出生后无权知道“第二妈妈”是谁。第一个合法的“一父两母”宝宝最快可能在明年秋天出生。

    而且临床上要想采用这种方法，必须向英国人类受孕与胚胎管理局（HFEA）申请批准。在“开绿灯”之前，HFEA可能会要求更多证据以证明手术的安全性，一个案例一个案例地审查也是可能的。

    卫生部长简·埃里森说：“所有合理严密的步骤都将随之而至，这向着国会采纳迈进了一大步。对许多受影响的家庭而言，这是黑暗中的光明。”

    开创这一技术的先锋、英国纽卡斯特大学神经病学教授道格·特恩布尔希望最终能在他的诊所为病人提供手术，但他也说，这取决于HFEA的批准。“在下议院辩论期间，我和一些病人在一起。当投票通过时，大家一起欢呼雀跃。这就是人们为什么研究它，不是吗？”

    其他国家的拥护者们表示，这次投票可以说是一个分水岭，将导致其他地方最终也会批准这一技术。美国食品与药品管理局（FDA）目前是禁止的，但在去年召开的一次会议上，他们也在考虑解禁所需的科学数据。向美国政府提供咨询意见的医学院，正在计划就线粒体替代的伦理问题发布一份报告。

    而英国的投票可看作是澳大利亚将要发生的事件的“一个必要的先导”，澳大利亚墨尔本大学遗传学家戴维·托尔布恩说。

    伦理之争

    这次投票是一些研究人员、拥护和资助“变法”人员10年努力的顶峰，打破了法律禁止线粒体替换的禁忌。早在本世纪初，纽卡斯尔大学科学家就开始实验一种叫做原核转移（pronuclear transfer）的技术，将一名妇女受精卵中的细胞核DNA转移到另一名妇女的受精卵（事先清空自己的原核）中。相关技术在英国以外已有发展。但这些过程只能是出于研究的目的，英国法律明确禁止将其用于人类生殖。

    自2011年以来，经过一系列的科学、伦理和公共讨论，最终克服了线粒体替代合法化道路上的几个主要障碍，2014年英国保守党执政时表示，将寻求国会对这项技术的批准，为现在的投票创造了必要条件。

    拥护“变法”的一方主要是英国科学界人士，包括诺贝尔奖获得者、政策制定者和前沿科学投资管理人员。他们给大量英国媒体发公开信，签署声明，呼吁国会采取行动。反对派包括来自英格兰教堂和天主教堂的牧师代表、信徒支持团体和一些研究人员，尽管他们的声势要小些，但也不容忽视。

    一些专家警告说，英国如果修改了2008年《人类受孕与胚胎法案》，可能是在犯一个“历史性错误”，并使整个欧洲面临法律挑战。临床上允许用一个女性捐献者的健康DNA来替换另一个卵子内有缺陷的线粒体DNA，会导致一个婴儿拥有三个人的DNA，也就是有两个妈妈。这项技术突破是朝克隆人和“设计婴儿”的道路迈进。

    技术利益

    过去只有很少妇女可能会做线粒体替代手术。在1月28日的《新英格兰医学》杂志的一篇文章中，纽卡斯尔大学研究人员估计，有超过2000名妇女可能从这一手术中获益，因为她们的线粒体DNA上携带了致病变异。

    作为治疗方法，这项技术的目的是防止妇女把她们线粒体中的有害变异传给下一代。线粒体是细胞的能量工厂。据估计，每5000个孩子中就有1个一出生就具有因这种变异而导致的疾病。这通常会影响嗜能（power-hungry）组织，如脑、心脏和肌肉。所有的线粒体DNA都是从母亲遗传而来，某些妇女携带有害的线粒体变异，而她们自己却没有任何症状。

    “对那些有线粒体疾病的患者来说，这消息太棒了，给他们以往的幻想带来了真实的希望。”特恩布尔说。

    英国首相卡梅伦认为科学家不是在“扮演上帝”，这项技术不会带来“设计婴儿”的危险。他在投票通过后说：“我认为，这给那些想要一个健康快乐孩子的父母带来了机会。”卡梅伦的儿子伊凡死于大脑性瘫痪和癫痫。他说：“这是可以做的，我认为是从所有研究和证据中得来的，它不是在扮演上帝，更像是器官捐献，而不是要做某种根本性改变。”“支持改变的人指出，这不是关于‘设计婴儿’的绝对的根本性问题，只是在解决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