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陈 诺 周 畅
眼前是一片金灿灿的稻田,每一穗都低垂着随风摆动,可面对唾手可得的丰收,马月坤却搓着手一筹莫展:“今天收了,明天若是下雨该怎么办?”
作为霍邱县洪集镇的种粮大户,马月坤今天把全家都派上了田,儿子操作着收割机,妻子和老父亲将稻装车,同时还雇上了五个零时工一并帮忙。月底之前,他们要将最后百亩稻田收割完毕,“收不完,晒稻就来不及”。
在当地庄稼人看来,今年的天气不“给力”,阴雨伴随着降温持续盘踞。一季稻一季麦已逐渐成为这个全国粮食标兵县的传统,然而阴雨造成的收割滞后、晾晒推迟直接打乱了稻麦交替的节奏,也增加了“烂稻”的风险。
早在三年前,马月坤毅然决然从闲杂的小生意中抽身,“归园田居”,以600元/亩的价格流转了600多亩土地,成了货真价实的种粮大户,最多的一年,全家光是种粮就赚了30万元。今年丰收季,马月坤似乎很有预见性,9月底就提前开始收割。即便如此,还是有7万斤稻子烂在了田里,“只好贱卖,一下亏了两万多元钱”。
“家家户户只要上点规模的都有农机。”在马月坤看来,收割永远不是问题,只要愿意,“久保田”一开,稻子堆成小山简直分分钟的事情。然而在“天公不作美”的时候,割下的稻子晒哪儿、送哪儿成为最棘手的难题。
全镇没有一家像样的晒场,天气一晴时常看到过往的省道上都晒满了金灿灿的稻,若是天气不晴,烘干机则成为“救命稻草”,然而这也是稀缺资源。稻中的水分含量直接影响到最终的收购价格,含水量在13.5%的稻才能卖到所谓的最低收购价1块3毛8。马月坤掂量着自己晒上的稻,“能卖上一块二、一块三就不错了”。
晒干的稻往哪里送?种粮大户们也是发愁。作为一个拥有9万亩农田,16个千亩种粮大户的洪集镇,没有一家粮食收购站。“最近的一家在曹庙镇,距此几十公里。”大户们即便千辛万苦包车将粮运到那儿,“光是排队可能就要两天”。如今的马月坤面对着收获的粮食,时间已是按秒计算,“这样我耗不起”。有些粮农干脆将水稻直接卖给了私人粮贩,“上门直接把粮拖走,节省了不少时间”。
52岁的马月坤断断续续种了半辈子的田,在他看来,如今有了先进的农机设备,还有国家那么丰富的补贴,种粮远可以高枕无忧。然而,现状还是让他想不通:“如今,我们为何依旧指望着天,还是靠天收?”
(新华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