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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报驻英国记者 刘海英

    人类是一种具有丰富情感的动物，人们的感情或心态通常可以通过其面部表情得以观察到。相信喜欢美剧的人大多看过电视剧《别对我撒谎》（Lie to me)，剧中主角卡尔·莱特曼层出不穷的辨谎技巧令人叹服，而他的一个重要手段就是通过面部表情读出别人的各种想法，其犀利的眼神往往让对手无所适从。

    据称，卡尔·莱特曼这个人物是以美国著名心理学家保罗·埃克曼博士为蓝本。后者经过多年研究提出，不同文化的面部表情都具有共通性，而人类则共有六种基本情绪：快乐、悲伤、恐惧、愤怒、惊讶和厌恶，这六种情绪可以通过特定的面部表情进行识别，而不论语言或文化上的差异。保罗·埃克曼的这一观点得到人们的普遍认可。

    而最近，英国格拉斯哥大学的研究人员对这一观点提出了挑战，他们发表在《当代生物学》杂志上的研究认为，人类的基本情绪只有快乐、悲伤、恐惧和愤怒四种，而非埃克曼博士所称的六种。

    埃克曼根据人脸的解剖学特点，将人脸划分成若干既相互独立又相互联系的运动单元，并分析这些运动单元的运动特征及其所控制的主要区域以及与之相关的表情，最终开发出了面部动作编码系统来描述人类面部表情。格拉斯哥大学的研究人员同样是对不同面部肌肉的活动情况进行研究，但却得出了与埃克曼不同的结论。

    为了能够对面部表情进行实时、动态的观察，研究人员利用特殊技术和软件开发出一种名为面部语法生成平台的工具，用来合成所有的面部表情。他们利用照相机捕捉志愿者面部的三维图像，然后基于不同面部肌肉的运动情况，通过计算机生成模拟所有面部表情的三维模型。这些志愿者都经过了专门的训练，他们可以激活面部所有的42块肌肉。在建立面部表情三维模型之后，研究人员通过观察志愿者在进行各种真实体验时的面部表情与情绪表达情况，来印证面部肌肉运动与情绪表达之间的对应关系。

    研究人员发现，在埃克曼所定义的六种基本情绪中，快乐和悲伤的面部表情信号始终都是明显不同的，而恐惧和惊讶、厌恶与愤怒的初始信号表达则无法分清，只有在其他面部肌肉被激活以后，情绪表达才会清晰起来。具体来说，恐惧和惊讶的早期动态面部表情信号是一样的，都是睁大双眼，而愤怒和厌恶的初期信号则都是皱鼻子。研究人员认为，这些可能是预示危险的早期基本信号，在其后经过其他面部表情信号的参与，才最终形成所谓的六个“经典”情绪的面部表情。据此，研究人员认为，保罗·埃克曼关于人类基本情绪有六种的说法并不准确，人类的基本情绪只有四种：快乐、悲伤、恐惧（惊讶）和愤怒（厌恶）。

    “我们的研究结果是符合进化理论的，这些面部表情信号是人类在面临生理和社会的进化压力情况下产生的。”该研究项目带头人、格拉斯哥大学神经科学和心理学研究所的瑞切尔·杰克博士说。

    杰克博士认为，早期危险信号的最大用处是让人在面临危险时可以迅速逃跑，而人类面部肌肉的运动可以强化人的先天优势，增加逃离危险的几率：皱鼻子可以防止有害物质的吸入，睁大眼睛则可以观察到更多利于逃跑的有用信息。

    “我们的研究表明，在面部情绪表达过程中，并不是所有的面部肌肉都在同一时间参与运动，而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步形成一种从生理本身到社会特性的多层次信息表达。”杰克博士表示，“研究表明，人类基本的面部表情信号会被时间分成几个片段，随着时间的推移形成一个层次化的信号体系，从以生理为基础的基本信号体系转向更复杂的社会信号体系。”

    她指出，在人类发展过程中，社会生态的多样性使得一些一度共通的面部表情更具有了区域特色，不同文化间人们面部表情信号的数量、种类以及形式都有了一定的改变。比如，东亚人多是通过眼睛来表达各种情绪，而西方人则更多地通过嘴巴来表达喜怒哀乐。（科技日报伦敦2月8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