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09月28日 星期五
日本科幻小说在中国的译介(中)
大江健三郎

    □ 姚利芬

    中国进入90年代,“文革”末时期的格局已经走向终结,新的格局正在出现,市场经济体制逐步形成。1987-1991年,每年出版日本科幻小说的数量均不过一两本。直至1992年,我国对日本科幻文学的翻译迎来一个小高潮,当年译本数量达到12种,可谓“科学故事科幻小说翻译井喷年”。1993年后,我国加入了《世界版权公约》和《伯尔尼版权公约》。在加入这些公约的头几年中,由于购买版权的机制不健全,渠道不畅通,我国的日本文学的翻译出版数量一时明显下降。1993年,我国翻译日本科幻数量为2种,1994年1种,1995-1998年新引进译本数量均为零,进入21世纪之后日本科幻小说的出版数量方渐趋走稳。

    1990-2009年的这段时期,出版社除了在80年代译介的基础上继续出版诸如星新一等名家名作,开始开拓新的科幻出版天地,最突出的特色是少儿科幻的译介,出版日本科幻译作63种,其中由少年儿童出版社出版或是明确标为“少儿科幻”类的图书有29种,占这段时期译入总数的46%。1992年在这一时期出版的译作最多,除了村上春树的《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其余定位皆为少儿科幻类。那须正干的《时间漂流记》、小松左京的《空中都市008》均在这一时期被译入。

    筒井康隆是日本科幻教父级的人物,这一时期翻译出版他的作品有《绿魔街》与《追赶时间的少女》,两篇结成合集出版,命名为《绿魔街》,可惜这个版本将作者的名字都弄错了,笔误为“简井康成”。《绿魔街》讲一个小镇里的人除了一小孩之外,全部被外星人附体了,这孩子想尽办法逃出小镇并呼叫外援的过程;《追赶时间的少女》是筒井康隆的重要作品,电影名为《穿越时空的少女》。故事讲了少女和子意外吸入不明气体,竟拥有了随意在时空中穿行的能力。这种能力让她能够预知并且躲避危险,同时也带来了不少烦恼。这种想象符合日本科幻中那种不费力气的幻想模式:简单、迷人。日本当代著名的推理小说作家松本清张,是中国读者十分熟悉的作家,他的推理作品《点和线》《沙器》在中国颇受欢迎。1992年,松本清张的《末日来临》译著出版,原名《神と野獣の日》,又译为《神与野兽之日》,是一部科幻推理小说。由于作者写惯了推理小说,所以他写的科幻小说也很讲究悬念。小说讲了太平洋自由条约组织Z国发射了数枚核弹,由于发生了误射问题,意想不到的核弹正朝着日本的首都东京射来。时间还有不到两个小时,市民得知这个消息时,世界混乱了。虽然说这部作品做了一个科幻的设定,反映的却是这种极端条件下的一幅世间百态的浮世绘。

    1994年可谓“宫泽贤治翻译年”。日本部分童话和科幻其实很难区分,《银河铁道之夜》题材以宇宙、星辰为主,探讨了生与死、幸福与苦难等议题。童话氛围不仅极具科幻性,还散发出宫泽贤治的生命信念。它不仅是一部为贤治带来最高声誉的作品,也是贤治文学中有目共睹的一部最难懂、最难解的作品。贤治文学的研究专著中,关于《银河铁道之夜》的论著恐怕是最多的了。从1994年至今,这本著作在中国大陆的复译本达19种之多。

    如上,我们注意到,科幻在日本已经不仅仅是一种文类,它更像是一种思维,一种文化,以无所不在的姿态进入形形色色的文类。由此我们看到,除了那些像筒井康隆一样有明确“科幻作家”身份的人在从事科幻创作之外,还有获诺贝尔文学奖的大江健三郎,写下了《两百年前的孩子》这样的科幻作品,主流文学作家三岛由纪夫、村上春树、安部公房也各自写下了“拟科幻”作品;日本推理小说作家佐野洋、夏树静子、松本清张以及东野圭吾,童话作家宫泽贤治,日本新电影运动的旗帜岩井俊二也都创作过科幻作品。科幻在这样开放的环境中,像无处不在的火种一样渗透在文化传播的方方面面,假以时机,便像熊熊之火一样燃烧起来。

    (作者系中国科普研究所助理研究员,《科普创作》执行编辑)

京ICP备060051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