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05月18日 星期五
与生命赛跑的梭梭
□ 祁云枝

    梭梭、琐琐、锁锁、扎格( 蒙语),无论叫什么,梭梭都是一种外形普通而品格优异的荒漠植物。在沙漠这个荒芜的生命舞台上,梭梭成功演绎了生命智慧多谋、勇敢无畏、锲而不舍的奇迹。

    如果你愿意俯身片刻,了解一下这种植物简单的工作,就不难在它的根、茎、叶乃至种子里,发现勇敢而智慧的迹象……

    烈日的烘烤和狂风的撕扯,铸造了梭梭钢铁般的枝干,坚硬得连斧头也难以砍断;梭梭用长达5米的根,把被风扬起的沙粒抓住,竭力追寻生命之源的水;根系被风蚀,裸露出一米多,狂风袭来依然可以岿然不动;为减少蒸发、减轻风的杀伤力,它甚至舍掉了自己的绿叶,用新发的绿色嫩枝行光合作用;梭梭的花被片,在果实成熟时,不仅不脱落,反而会变成稍大点的“盾牌”,呵护果实。在果实背部,梭梭还为自己装备了一个横生的翅膀,长出翅膀的果实,自然能驾风飞翔到很远的地方……

    最让人敬佩的,为了抓住沙漠中那贵如油的几滴水,梭梭练就了世界之最的种子萌发速度——一旦遇到雨水,两三个小时之内,就能迅速生根发芽,快速长成一株小梭梭。

    而我们常见、发芽最快的蔬菜种子白萝卜和小青菜,2~4天后出芽。草莓种子发芽需要半个月到一个月。

    急速发芽,只是梭梭把握的第一次机遇,要真正屹立荒漠,梭梭还必须紧紧抓住第二次生长机遇。从这个时候开始,小梭梭把自己全部的心思、注意力和精力,都集中在时刻准备着进行下一轮的冲刺了。

    因为,稚嫩的小梭梭,一出生就不得不面对一个更加严峻的现实——若来不及扎根,一场狂风过后,小小身躯会被连根拔起,顷刻间便隐埋在漫漫黄沙中了。因此,小梭梭一旦发现有生存的机会,不是先把枝节伸向蓝天,而是以最快的速度,把根扎到地下。

    梭梭的种子很小,千粒重才3.25克。但就是这细小的生命,它们的心里却装有森林。这信念,让它们平静从容地抗击沙漠里的干旱、风蚀、沙埋、酷热和严寒……

    没有雨水的日子,梭梭静静地站在沙丘上。这时它们是不会去学哈姆雷特,讨论生存还是死亡的问题。梭梭只想抓住机遇,一旦有一场雨,在很短时间内,梭梭就会将根扎下去一二米!在我们看不见的地下,编织出蓬勃的生命之网,唱响沙漠里最动听的歌。尽管地上部分还很幼小,但梭梭懂得,有了根基,才会拥有沙漠。

    “梭梭滩上望亭亭,铁干铜柯一片青。”梭梭点绿荒滩、傲风斗沙的生态价值,也赢得了清朝诗人纪晓岚的尊敬。

    包括新疆初中生物地方教材《新疆动植物》,几乎所有的资料上都说,梭梭的种子,离开母体后只能活几个小时,是世界上寿命最短的种子之一。对这个说法,我不敢苟同。

    沙漠里降水量极少,几个月不降水的现象,也时有发生。10~11月,是梭梭种子的成熟期。成熟后的梭梭种子,能在几个小时内,恰巧遇到足够的降水来萌发吗?种子萌发,是梭梭繁殖后代的唯一途径,如果真的一年中的这两个月没有雨水,野生的梭梭岂不断子绝孙了?聪明的梭梭,练就了那么多适应严峻沙漠的生存技能,怎么会在这方面疏忽呢?

    千百年来,梭梭没有在荒漠上消失,说明梭梭的种子绝不会仅仅拥有几个小时的寿命。当然,梭梭能够在荒漠中安家落户,起决定作用的,是梭梭无与伦比的萌发和扎根速度。

    突然觉得,梭梭的生存故事,对人类也不无启示。要想拥有成功,就需要赋予人生足够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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