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没逛动物园了。几天前的一个下午，我到毗邻北京动物园的北京市公园管理中心联系工作，完事后就近进了动物园。漫无边际地转悠，竟有些意外发现和收获。

    在动物园西头，远处望去一片青葱的水禽湖里，两只雪白身子的丹顶鹤尤为醒目。我快步前行，一眼瞧见湖边栏杆上挂着的一块牌子，赫然写着——

    近期，根据饲养部门观察，湿地丹顶鹤在换羽过程中有出血情况。经过兽医诊断，这只丹顶鹤新长出的正羽断裂，羽髓内有血液流出。目前兽医和饲养员已采取治疗和护理措施，丹顶鹤正在恢复当中，请大家不要担心。

    我靠近丹顶鹤仔细端详，没有发现异样。记得几年前，外地有几家动物园被投诉虐待动物，引发了好一番议论。今次所见北京动物园对丹顶鹤的“情况说明”，我觉得很有“意味”啊。

    沿园内林荫大道转到猴山时，已近黄昏，猴儿们几乎都隐身不出了。猴山西北侧直立着的一排金丝猴却十分扎眼——那是相框型的陶瓷动物说明牌上彩照附加文字介绍的3种金丝猴：黔金丝猴、滇金丝猴、金丝猴。与其并列的一块说明牌，标题是“金丝猴的由来”。

    在这排“相框”的右上方，放置着硕大一块异形说明牌，两只卡通形象的金丝猴左右“护”着一方白底黑字。开头一段叙说，作为全国历史文化名园的北京动物园建园100多年了。这批陶瓷动物说明牌制作于20世纪70-80年代。近年来新建、改建动物场馆时，该园重新配置了动物说明牌。接下来面向“尊敬的游客”说道——

    保留的该批陶瓷说明牌中部分文字与现阶段野生动物的认识和保护理念不完全一致。陶瓷牌示制作工艺特殊，观赏效果好，具有历史特点，并能直观反映出动物保护理念发展变化，有一定的研究价值。因此，陶瓷牌示作为北京动物园历史变化的见证，予以保留。请您理解，谢谢！

    这些陶瓷牌示右侧的白色十字形说明牌，显然是新加的，它补充了这样一段文字：牌示中描述金丝猴只有3个亚种，现今普遍认为金丝猴为5个种：川金丝猴、滇金丝猴、黔金丝猴、越南金丝猴（1989年）、怒江金丝猴（2010年）。

    猴山附近，有一个更大的园子，那是黑猩猩的“地盘”。长长一圈围栏上，同一式样、标题为“己所不欲，勿施于动物”的说明牌，分别立有3处。开头文字提示说，黑猩猩是大型类人猿，拥有高度发达的大脑，以及很强的学习和模仿能力，其在生理、高级神经活动、基因和亲缘关系上与人类相似。研究表明，黑猩猩经过训练可以使用工具，学会手语，甚至操作电脑。这些本领并不是天生的本能，而是在社群生活中后天观察和模仿学到的。后面写道——

    目前我园部分黑猩猩在一些不文明游客逗弄和投喂等行为的影响下，已经学会向游人扔东西。虽然饲养员已开展科学合理的行为训练去纠正和引导，但仍很难避免动物在游人的影响和刺激下进行“投掷攻击”。为了您的安全和动物的健康，请您在观览过程中，注意言行举止，不要任意呼喊挑逗动物，也不要向它们投掷任何物品（包括食物），给动物树立一个良好的榜样，尊重动物行为的自然表达，感谢您的理解与配合！

    “给动物树立一个良好的榜样”——读到这句话，我禁不住笑了，想起了美国作家马克·吐温的那句调侃：

    人类是唯一会脸红的动物，或是唯一该脸红的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