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04月28日 星期五
俯身自然 聆听草虫
□ 黄文军

    编创手记

    我的作品《喓喓草虫》获得第十八届文津图书奖。其实,写作《喓喓草虫》,完全是个偶然。我在大学里有一堂公选课,叫《从诗经到指环王》,讲的内容涉及古今中外,范围很广,内容很杂。为了把课备得有意思些,我常督促自己要多看经典,当然包括《诗经》。可以说,《诗经》就是我的枕边书,有时候看困了,还能兼枕头。某一天,我又随手翻看《诗经》,翻到“喓喓草虫,趯趯阜螽”一句时,突然想到:昆虫,我从小就蛮喜欢,小学时参加过物候兴趣小组,大学时也学过昆虫学和植保学,现在也经常行走于田间地头,寻找它们,拍摄它们,我何不写一点与之相关的散文呢?

    我把这个想法和一位作家朋友聊了聊。他听后说:“这个点子好,是你的特色,你要大写特写,不是写一点,而是写一整本。你只管写,结合童年经历来写。”我颇受鼓舞,心里却依然有些犯怵:写几篇挺容易,写一整本,太难了吧。毕竟,我距离丰子恺先生所说的“黄金时代”已经很遥远了,我童年时关于草木和昆虫的记忆也像钢笔写的字,越来越淡了,我能写好这些故事吗?经过一段时间的纠结,我终于放平了心态开始写。大不了修改嘛,大不了重写嘛!

    我非常认同和感谢一种说法,就是我们上海儿童文学金秋笔会的主题词:我们的文学生活。文学与生活真的是不可分,我的最后一篇书稿,也是在树林里、荒野里、菜地里写成的,是把蜗牛放在掌心爬行,让瓢虫顺着我的手指起飞,举着手机拍金蝉脱壳一直拍到双手抽筋,每个晨昏都去林子里听知了唱歌,见到泥土就扒拉后写成的。当我对昆虫有了新的理解后,童年的记忆也仿佛顺着草木的芬芳、植物多变的叶脉、蝴蝶翅膀上的鳞片、蟋蟀的歌声、天牛啃过的树皮痕迹回来了。我想起了小时候为什么想养蜜蜂后来又为什么不再养蜜蜂的事,想起了那幅我亲手绘制的桑树地图,想起了那个雨夜的萤火虫……我想起了太多开心过、兴奋过、无奈过、伤心过的事。

    当然,我觉得只有回忆和故事是不够的。我读汪曾祺的散文,就常常遗憾不能回答他的一些问题。我真想告诉他,秋海棠不是海棠,那种爱极了紫薇的大黑蜂子是木蜂……于是,我就想,既然我常常同时用文科和理科两种思维来创作,不妨就在这些散文里加一些科普,像银杏的“果实”其实不是果实,而是种子;像香樟树的枯叶堆其实不是鸟巢,而是樟巢螟……这些知识点,真的很有必要用浅显易懂的文字来告诉读者们,尤其是孩子们。

    “喓喓草虫”是出自《诗经》里的句子,写作这本书,当然不能少了诗词。光有诗词还不够,还得有一些关于诗词的考据。在我看来,对诗词中提及的草木和昆虫进行分析,它们究竟是什么植物?是哪种昆虫?有什么特性?这些都是很有意义的事。

    还有,我从小就爱画画,小时候常常用砖块和石灰在地上、墙上、桌椅板凳上画各种画。这一次有机会写自己特别喜欢的题材,就大胆了一回,用彩铅画了20幅关于草木与昆虫的小插画,没想到效果还不错。

    欣赏草虫,聆听草虫,能给人以快乐和宁静。我想,这就是自然之美,这也是文学和生活的意义。

    (作者系上海城建职业学院教师,儿童文学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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