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03月10日 星期五
新视角下的科学外史与科学家精神
□ 刘 兵
《中国共产党与科技社团的百年》,王国强著,北京科学技术出版社出版。

    对于科学的发展来说,除了人们最为关注的其本身的科学理论和实验的维度之外,其实很早以前就有了对科学社会学的研究。在科学社会学研究中,几乎一开始,对科学的建制的关注就是核心内容之一。

    科学的建制是指以科研活动的主体承担者——科学家为基础所组成的科学活动的机构,在科学研究活动中逐渐形成的组织原则、组织方式和活动制度,以及科学活动的组织系统及其运行机制的总和。当然,其中最有形且可观察的就是科学机构了。在科学机构中,最初以英国皇家学会为典型代表的科学社团也是当下联结科学共同体成员的最有力的组织形式。

    因而,在科学史领域中,早在17世纪就已经出现了像《皇家学会史》这样讨论科学社团历史的著作了。以后,科学的建制的演变和发展也成为科学史研究的重要对象之一,关于科学社团历史的研究更是出现了很多。不过,关于中国科学社团发展的历史仍然有很大的研究空间,而王国强先生的这本《中国共产党与科技社团的百年》便是将中国现代科学发展的历史与中国百年科技社团的历史相结合,并将之置于中国共产党的影响和时代的背景之下来讲述,在立意上更有一番新意。在出版界近年来关注“主题出版”的形势下,此书也可以说是对“主题出版”之范围的有益拓展,是将科学史研究与“主题出版”的出色结合。这是此书的一个亮点。

    近年来,科学家精神在国内也经常被提及,并被倡导和发扬。以往,人们谈论科学精神较多,而“科学家精神”这个概念则较为抽象一些,对其虽然也有一些概括总结,但总是令人感觉不够完备,而且也未与国际上谈论科学的概念完全接轨。实际上,科学家精神指科学家们在从事科学研究时所体现出来的各种精神气质,以及相关的优良品质和追求,是更为具体和明确的。此书并未空洞地以“贴标签、喊口号”的方式去生硬地总结何为科学家精神,而是通过现代科学在中国的具体发展,尤其是通过中国科技社团的发展历史,将科学家精神通过科学家们的所作所为更深刻、具体地体现出来。这也是此书的一个亮点。

    历史著作的写作,可以有非常专深的学术性的写法,也可以有更通俗的面向公众的写法,此书显然是选择了后一种撰写方式,这样的历史著作在社会上的影响也会更大一些。但无论哪种写法,历史研究都要依赖于对史料的充分把握。与相似的著作比较起来,此书在对史料的掌握方面也很有优势和特色。尤其是伴随着对中国近现代科学发展和科技社团发展的通俗叙述,书中配上了大量作者精心从原始档案中收集的难得一见的珍贵历史照片。这一方面与近年来史学界更强调以图证史的研究追求相吻合;另一方面从传播的角度来说,也使得此书对所讨论内容的展示更直观、更有吸引力,甚至因出现在书中的这些照片而使此书更具有收藏价值。这可以说是此书的一个更大亮点。

    科学史著作对于科学传播来说具有重要的意义,可使科学传播突破传统科普只关注传播具体科学知识的局限,当提出要弘扬科学家精神时就已经在前提中预设了这种突破。作为当下科学传播的主体,中国科协除了科普这项最重要的工作内容之外,也承担着对于科技社团的管理任务。此书中介绍的中国科技社团的发展也多与中国科协的发展和工作紧密相关,因而就此书讲述的主题来说,也恰恰是将中国科协的这两大任务结合起来。就此而言,通过作者扎实的研究和顺畅的表述,也可以说此书是结合百年来中国科学的发展、中国科技社团的演变,以及其中承载的对科学家精神、对中国科协的发展和工作的一份精致的总结和纪念。

    (作者系清华大学人文学院科学史系教授,中国图书评论学会副会长。本文为《中国共产党与科技社团的百年》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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