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化杂谈

    当地球时钟定格在6600万年前，一个新时代——新生代宣告诞生。从此，动物界进入了以哺乳动物为主的演化阶段。

    哺乳动物在中生代恐龙诞生后不久就已出现，但直到恐龙灭绝，哺乳动物才获得了大发展的机会。新生代伊始，哺乳动物便以自身生物学的优势，更能适应全新的自然环境和气候条件，走上了迅猛发展的演化之路。兔子就是在此大背景下孕育而生。

    东亚是兔形类动物的起源地

    根据化石和现生兔形类的形态学特征数据与分子生物学数据分析表明，在新生代早期，兔形类的祖先类型与啮齿类都是从其他有胎盘类动物中分化出来的。也就是说，兔形类与啮齿类的祖先类群直到新生代之初才姐妹分离，各自走上了独立演化的道路。

    但是，有关鼠兔是否存在系统亲缘关系，从上世纪20年代起，就在动物学界争议不断。直到上世纪70年代，中国科学家在安徽潜山发现了距今6200万年前古新世的兔形类祖先——模鼠兔，才解决了鼠和兔的亲缘关系。1984年，李传夔先生依据中国的实际材料，提出了“鼠兔同源”的观点，此后还提出，东亚是兔形类和啮齿类的起源地。

    在我国发现的早期兔化石比较丰富。如在河南卢氏发现了距今约4600万年前的中始新世卢氏兔，同时代的还有壮兔、沙漠兔。内蒙古发现了距今约4000万年的晚始新世沙漠兔等。

    借助白令海峡陆桥实现了跨洲扩张

    随着亚洲与北美之间的白令海峡陆桥的形成，沙漠兔扩散到了北美大陆。此后，兔科在北美大陆蓬勃发展，出现了古兔、巨兔、始兔、次兔等新型的种群。之后，虽然经历了一千万年的沉寂，但在渐新世后期，北美大陆的古兔类又进化出始兔亚科。

    接下来，有趣的一幕出现了。在中新世晚期，始兔亚科成员沿着祖先跨进北美的路线，又经白令海峡陆桥进入亚洲。中国上新世地层中发现的短脚次兔，即属始兔亚科。虽然，欧洲的兔科化石出现很晚，到六七百万年前才在东欧发现了翼兔，以后又发现次兔、三裂齿兔、穴兔等。但据考证研究，家兔恰是由地中海沿岸的野生穴兔驯化而成，然后由欧洲引入中国的。

    对中国而言，现生的兔属种类，在中国上新世时有联合翼兔，更新世时有翁氏兔。到第四纪我国仅有野兔一属，如著名的周口店古人类遗址发现的大量兔化石与现生华北的野兔为同种，但我国至今没有发现穴兔化石。

    从兔行类动物的演化，可以发现，有许多因素制约这类动物的演化方向和扩散程度。最典型的因素如白令海峡陆桥的出现。这一地质事件，与远在地球另一端的南极大陆及形成大冰盖有密切关系。

    南极大陆在新生代早期经过千里漂移，来到现在的南极极点位置。由于日照最弱，绕南极大陆的环流又阻止了来自热带暖流的影响。在大约距今4000万年前，南极大冰盖终于形成，从而反噬地球环境，地球气候也是从那时起，总体上呈现趋冷的变化，尽管有起伏，至第四纪形成了地球史上著名的第四纪大冰期。

    晚始新世沙漠兔等也是生活在比较寒冷的地带，在扩散过程中，借助陆桥实现了跨洲扩张，谱写了一首亚洲与北美之间生物相互交流的演化曲。

    保护好兔子的生态环境

    如今，兔子以亚洲东部、南部和非洲及北美洲种类最多，少数种类分布于欧洲和南美洲。其中一些种类分布广泛或者被引入很多地区，主要栖息于荒漠、荒漠化草原、热带疏林、干草原和森林。

    然而，在国内部分地区，鼠兔常被误以为是老鼠的一种。有的种类还被当做是“草原害鼠”而无情扑杀。例如，新疆伊犁鼠兔目前已不足1000只，是世界濒危物种。因此，正确认识鼠兔，科学保护生态，是我们爱护兔子的当务之急和最好方式。

    兔子是典型的三瓣嘴，非常可爱。兔子性格温顺，惹人喜爱，是很受欢迎的动物。在我国十二生肖中，兔子寓意积极、善良、超越、和平等，是机敏和幸运的象征。

    2023年将迎来兔年，人们希望兔年能为中国人们带来祥和、健康和平安。在此，当我们了解兔形动物的演化史，感受生命史中许多奇妙和神秘的演化现象，会更加喜欢活泼可爱的兔子，会更加重视和保护好兔子的生态环境。

    兔年春节的脚步正在逼近，有着远比人类漫长演化史的鼠兔，将带着历史的荣光，化身充满现代快乐气息的“兔圆圆”，在辞旧迎新的除夕之夜向大家敬拜贺年！

    （作者系中国科学院南京地质古生物研究所研究员、南京古生物博物馆名誉馆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