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著名昆虫学家法布尔曾经做过这样一个实验：他将一只玻璃罩，罩着住在地下黄蜂的洞口，想看看黄蜂能不能飞出玻璃罩。结果，黄蜂们成群地由地下上来，想出去寻找食物，但是，它们一次又一次地撞在透明的“墙壁”上跌落下去。然而，黄蜂们并没有放弃自己的努力，它们依然想朝外飞，就是撞得“头破血流”也没有停息下来。

    这时，有少数在外面过夜的黄蜂从原野归来。它们先是围绕着玻璃罩盘旋飞舞，后来有一只黄蜂决定在玻璃罩沿口的下边挖掘通道，其他黄蜂马上也学着做起来。很快，一条回家的路径被开辟出来，它们全都钻进去飞回了家。

    遗憾的是，这样的路径并没有成为里面黄蜂钻出来的通道，玻璃罩里的黄蜂依然团团飞舞，乱碰乱撞，挤作一团。就这样，玻璃罩里每天都有很多黄蜂死于饥饿和炎热之下。一个星期以后，竟然没有一只黄蜂侥幸存活，它们全军覆没了。

    为什么在玻璃罩外的黄蜂能挖出回家的通道，而身处罩内的黄蜂却处处碰壁无法出逃？

    让我们来看看蜜蜂是怎样定位回巢的。

    蜜蜂定位大致分为记忆定位、偏振光定位、气味定位和磁场定位。

    蜜蜂的大脑只有不到一百万个神经元，但是它们却能把形状分成对称和不对称的两类，还可以根据“相同”和“不同”的特性来挑选物品。如果蜜蜂完成实验者的目标，得到一次酬劳，它会记住一个星期；如果因同一种行为得到过3次酬劳，它就会记住一辈子。实验证明，蜜蜂可以从50多种气味中准确地嗅出要找的那一种。

    蜜蜂的头上有一对奇异的复眼，每只复眼由6300个单眼组成，眼里的感光色素分子对偏振光特别敏感，蜜蜂就是运用众多的单眼来感受太阳偏振光，即使乌云蔽日，它们也能根据太阳方位的变化，进行时间和方向的校正。

    科学家们还发现，在蜜蜂腹部有一块“超顺磁铁”，正是依靠这种“超顺磁铁”的导引，蜜蜂就有了磁场定位的能力。

    由于有了这些定位本领，蜜蜂能飞到六、七千米以外采集花蜜，最远的能飞到14千米左右，也就是说，它们能从这么远的地方准确地飞回自己蜂巢。

    不过，研究人员还发现，蜜蜂在长途飞行之前会在蜂房附近进行一系列的飞行训练，通过逐渐扩大飞行范围，循序渐进地识别蜂房附近的地貌。有研究人员曾给600多只幼蜂装上微型雷达发射器，然后将它们放入1万多只蜜蜂的蜂群中，跟踪它们的活动情况。结果发现，幼蜂在飞到10至30米的距离后，就会沿着相同的路线调头往回飞。在开始采蜜之前的3个星期中，幼蜂都会这样。反复的定位飞行训练为蜜蜂提供了从不同角度观察蜂房和地形特征的机会。

    由此可见，蜜蜂采蜜归巢一是靠自己的定位本领，二是靠反复的飞行训练。

    回到法布尔做的玻璃罩实验，我们不难看出：在外过夜的黄蜂能够认准自己的家，在受“阻”的情况下也能挖出通道回到巢中，从而“‘蜂’回路转”，靠的是自己的本能和经验；而在巢中的黄蜂想冲出玻璃罩却是碰到了新情况，对于它们来说是从未遇到过的“阻挡”，既没有一个点的明确目标，也不能认识“玻璃罩”是个什么东西，更没有冲出玻璃罩的成功实践，就只能乱作一团，乱飞乱撞了。

    其实，昆虫是这样，人类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只有本能和优势，没有实践和反复训练，要想达到“峰回路转”的成效，在偶遇困境时闯出一条新路来，也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作者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科普作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