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2月11日 星期五
梅花香自苦寒来
□ 文/图 祁云枝

    进入冬天后,灰蒙蒙的天气和满目的枯枝败叶,让我感觉,眼前的冬天总是愁眉不展、心事重重,是在追忆曾经的花红柳绿吗?

    这样的冬天里,想必大家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

    在我上班必经的路上,有一丛高高大大的蜡梅,每一天,我的目光都要在它身上流连几圈,我知道,我是在期盼寒风中的蜡梅花儿。

    和其他落叶植物一样,蜡梅在秋末,也退去了最后一片叶子,灰暗干瘦的枝条上,是看不尽的萧瑟。和其他植物不一样的是,进入冬天,同样是裹着一身寒气,蜡梅的枝条内,却涌动着无数欣欣向荣的花蕊。此时,若用手握住枝条,你一定会感受到生命的脉动。我想,这会儿腊梅是幸福的,就像一个刚刚怀孕的少妇,内心充盈着无尽的幻想和期待。

    只几天功夫,花蕊执着的热情,就撑破了树皮,在树干上、枝桠间,凝结成无数火柴头大小的芽苞。这红褐色的花芽,很不起眼,不仔细瞧根本看不到。环顾四周,依然天寒地冻,真为这些刚刚探出的小脑袋们担忧:北风如此紧,温度这样低,你们怎么受得了?

    这个时候,报纸和网络上关于天气最多的字眼是:大风降温——冬天以凌厉的姿态,挑战天地万物的生存能力。

    燕子南飞、青蛙冬眠,大部分植物都睡觉了,人类,也裹上了厚厚的大衣,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蜡梅花芽们,你们,用什么御寒?

    蜡梅小小的花芽,根本不理会我的担忧。慢慢的由火柴头大小变成绿豆大小,再到黄豆那么大,气温越来越低,花苞们却越长越精神!

    在一个雪花飞舞的日子,蜡梅开花了。

    同样灰暗的枝干上,那些黄豆般的花苞灿然张开,密密匝匝地拥挤着、欢笑着。花瓣几近透明,黄得没有一丝杂质。整个天地间只有两种色彩:雪花的白和蜡梅的黄。浓郁的馨香,在漫天的雪花中穿行,这香味,天地肯定也闻到了。

    冬天,终于露出了笑脸,久违啦!

    看见腊梅花开,露出笑脸的,不只有冬天,还有部分精力充沛、不愿冬眠的蜜蜂以及无数的文人墨客。

    蜡梅枝头,这一张张无邪的笑脸,一缕缕沁人心脾的清香,一个个神奇的昆虫访客,还有满满一树的诗词……想必,谁看到、闻到,都打心眼儿里喜悦吧。

    “天向梅梢别出厅,国香未许世人知。殷勤滴蜡缄封却,偷被霜风折一枝。”相比名人杨万里的这首《蜡梅》,我更喜欢诗人吴芾有的赞美:“园林摇落独芬芳,未让江梅雪里香。还恐人嫌梅太白,故来枝上尽涂黄。”

    不长叶先开花,也就罢了。选择在寒刀霜剑下开放,将冬天里沉睡的蜜蜂唤醒,蜡梅,对冬天与寒冷的见解,真的与其他植物截然不同?

    蜡梅,为什么会拥有如此特立独行的品性?

    对此,《十万个为什么》和一些专家学者认为:由于花芽开放所需要的环境温度比叶芽萌发所需的温度低,所以蜡梅先开花后长叶;蜡梅因为体内拥有冷适应蛋白,因此不怕寒冷。零摄氏度左右是腊梅最适合开花的温度,所以它的花期在冬天,在腊月里——这也是蜡梅又称为“腊梅”的原因。

    可是,蜡梅是怎样拥有冷适应蛋白的?为什么要选择在零摄氏度左右开花?却没有人来解释。

    或许,蜡梅清楚,“适者生存”于自己而言,就是独辟蹊径,在无花敢开的冬天,亮出自己,展现生命的顽强和坚韧。

    蜡梅,你这样做,是要展现给同类?还是要展现给人类呢?

    在愈冷愈美丽的蜡梅身影里,在冬天的微笑里,我只能说,每年的这个时候,还能看到花儿开放、能闻到自然花香,真好!蜡梅,你可真了不起!

    突然觉得,能够坚持自己而不妥协的人,也是寒风中的腊梅花——守着一份寂寞,守着一份执着,也就守着,卓尔不群的个性和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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