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图 金 雷

    当乐队奏起那略带忧伤的曲调，剧场内的灯光开始变暗，以致全部熄灭了，所有的人都在黑暗中，随着音符的划转，感觉到是在经历漫长的旅行。

    船驶过了变化莫测的大西洋，陆地就在前方，对！那身披皮毛的原住民，高耸入云的安第斯雪峰，还有高乔人赶着牛群从潘帕斯草原一路狂奔，在大地上刮起漫天的烟尘。

    拉普拉塔河口水流波平如镜，在清冷的月光照耀下泛着银色，船缓缓地驶向里亚丘埃罗河河口处的码头，这里也是所有从欧洲来的船只的终点站。

    这个地方原本是没有名字的，因为有船只停靠，又位于河口，所以就干脆叫“河口”，于是乎当地就被称为La Boca。这个当初充斥着修船厂、造船厂、仓库、货场、酒吧、旅店、餐馆，后来逐渐演变为寻梦者、失意者、水手、妓女、罪犯等各色人等的聚居地，这就是现在大名鼎鼎的博卡区的由来。

    大幕徐徐拉开！

    繁忙的码头上聚集着大群欧洲移民，他们怀揣着各种梦想来到布宜诺斯艾利斯，希望在阿根廷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这些欧洲移民男性居多，大部分来自意大利、西班牙，他们是孤独的一群，在寻梦之余大部分是思乡，思念自己的妻子、情人，于是，码头这一带的低档的酒吧里，是他们打发闲暇时光的理想之地。

    随着混杂了当地音乐的家乡小调响起，两个男人相拥而舞，一位男子代表性急的求爱者，而另外一位则用夸张的臀部肆无忌惮的扭动来代表卖弄风情的女人。随着音乐节拍的加快，舞步也迅速加快。其中的性暗示也表露得一览无余。

    很快，这种舞蹈风靡整个劳工阶层，在其居住区的酒吧、妓院甚至街道上都有人在跳，它真正表现了没有伴侣的男性移民思恋女人的现实。这就是日后成为阿根廷国粹的舞蹈——探戈！

    在20世纪初，探戈的伴奏已经从最初的单一手风琴增加到由吉他、笛子、小提琴和钢琴合奏的乐队，而且出现了专门为探戈作词谱曲的音乐人。然而，就像所有的新生事物一样，在信奉天主教的阿根廷，当时的布宜诺斯艾利斯上流社会对这种音乐形式是拒绝接受的，宗教界认为它是一种非正统的靡靡之音，严格禁止在信教者中传播。

    最初传播到欧洲的探戈，也遭到个别国家的大力封杀，比如德国皇帝威廉下令严禁本国臣民跳探戈；而在英国，虽然国家没有下令禁止跳探戈，但是英国的母亲们自发的阻挠自己的孩子跳这种有伤风化的舞蹈，“扭胯和缠绕在一起的肢体”让英国的母亲们无法忍受！但是在法国，探戈的遭遇却大相径庭，它成功地进入上流社会的沙龙，成为最为时髦的交际舞蹈，之后，形成了一股探戈热潮。法国人认为，探戈是拉丁风格的本质所在。

    在此之后，“墙内开花墙外香”的探戈舞蹈被阿根廷上流社会和知识界重视，成为举国公认的代表音乐。

    在100多年的时间里，探戈的命运跌宕起伏，阿根廷本国涌现了一大批著名的“探戈”作曲家、演奏家、歌唱家和舞蹈家，其中至今一直受到推崇的是被称为“探戈之王”的卡洛斯·卡德利尔（1887-1935年）。1917年卡德利尔因一首《我悲伤的夜晚》而一夜成名，成为阿根廷第一位探戈明星，无论他的声音传播的多么遥远，在阿根廷，人们一直称他为“布宜诺斯艾利斯阿巴斯托地区的孩子”。1935年，他在一次空难中身亡。阿根廷另一位杰出的代表是“探戈”音乐家胡里奥·德·卡罗（1890-1980年），他成功地创作了用六重奏和管弦乐演奏的探戈舞曲，对探戈音乐的未来发展有着里程碑的作用。

    为了纪念卡德利尔和卡罗对阿根廷文化艺术的杰出贡献，阿根廷政府把每年的12月11日——卡德利尔和卡罗的诞辰日定为全国探戈日；把6月24日和5月11日——卡德利尔和卡罗的逝世日定为布宜诺斯艾利斯悲痛日。

    1992年美国影片《闻香识女人》中阿尔·帕西诺的探戈表演，1996年美国电影《艾薇塔》中麦当娜的音乐表演，以及1998年获得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奖的阿根廷影片《探戈》，更是把阿根廷的国粹推到了世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