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09月04日 星期五
酢浆草 幸福草
□ 祁云枝

    每个人,曾经都有过一个寻找四叶草的故事吧。

    因为,四叶草代表幸福。

    刚刚参加工作时,我最喜欢做的一件事,就是在满地酢浆草的三叶中,寻找长着四片叶子的“幸福草”。 这项“工作”的难度,其实不比在现实中寻找幸福简单——在十万株酢浆草中,或许只会发现一株拥有四片叶子,这种基因突变的概率,大约只有十万分之一!

    据说,夏娃从伊甸园给人间带来的“礼物”,就是这“四叶草”,一片叶子代表真诚,一片代表专心,一片代表奋斗,第四片叶子,代表幸福。

    也就是说,我们常见的“三叶草”只有前三种寓意,上帝为了褒奖那些勤奋善良的人,便派生了第四片叶子。

    我家楼下的绿地上,就有一片嫩绿的三叶草。春天,钻出地面的三片绿叶,早早送来春姑娘的倩影,沾满露珠的心叶,在早晨的阳光里温柔闪烁,顶出黎明最初的光。不由得感动它的美,又美又温馨。

    仔细看,酢浆草的每一片叶子,都拥有完美的心形,三颗小心尖连在一起,组成一枚复叶,托在细细长长的茎上,精致得如同花草王国里的“三字经”。它甚至贸然闯入扑克牌,在里面充当起“梅花”。

    这花草“三字经”,也常常是我插画里的主角,简简单单却寓意深远,一副花草“哲人”的模样。当我凝视这些万众一心的小草时,似在大海的浪花里看见全部的自己,听见它从头到脚漫过我的身体,从外到内安抚我焦躁的心……

    说实话,幸福草,我一直找寻未果。这期间,我却找到了另一种乐趣,这乐趣让我开心的同时,也对酢浆草充满了敬意。

    乐趣,是在一次不经意的触摸后发现的。花后,酢浆草丛中,会冒出许多五棱的蒴果,高高昂首在茎枝上。一次,当我试图去采脚下一片貌似幸福草的绿叶时,伸手之际,忽听轻微“啪”的一声炸裂,两粒小种子竟然弹到我的脸上,像新长出来的小雀斑那样“定格”了。不疼,但痒痒的很让我惊讶。低头,发现右手旁,刚刚还是五棱蒴果的果荚,已然开裂卷曲。

    呵呵,小小的“子弹”,该是从这里发射的。

    好奇心下,我开始尝试着用手去碰、去捏它周遭的其他果荚。那些快要成熟的果荚,在我的触碰下,果壳即刻爆裂,将种子弹出,射程达40多厘米。听着这轻微的“噼啪”声,看酢浆草种子神奇的弹跳,真的让人特别开心。

    酢浆草的智慧,也体现在小小的种子上,成熟了的种子是褐色,种子表面覆盖着一层指纹般的粗糙突起,可以让它轻易附着在其他物体上。

    想必,此刻的酢浆草也特别满意,在我的协助下,它的子子孙孙已经踏上更为广阔的领地,那些黏在我的皮肤、衣物和头发上的种子,在我走到别处,一甩头、一跺脚时,也完成了它们的迁徙。这是酢浆草的高明之处,也是我所敬佩的花草“小聪明”。

    此情此景,可以解释自家阳台上的花盆里,为什么老有酢浆草的小苗冒出,生生不息。

    酢浆草的花,也是那种能经得起仔细审读的“五言绝句”——五片靓丽的椭圆形花瓣,依次从托叶上旋转着伸出来,深色的脉纹,从花心到花瓣边缘渐次变浅。整个花朵,妩媚,又不失雅致。初夏,碧绿的“地毯”上,开始铺满粉红色的“五言绝句”,每一朵小花,带着喜不自禁的快乐,都像在对着太阳唱歌。每一朵花里,都斟满了阳光和雨露。

    维希尼克说:在大自然里,每一小块的生命都是可贵的,而且放大倍数越大,引出的细节就越多,完美无瑕地构成了一个宇宙,像永无止境的连环套……

    三叶草,可不就是这样一个令人神奇的小宇宙?!

    风雨轮转、冷暖更迭。

    转眼,多年过去了,我依然没找见拥有四片叶子的“幸福草”,可我一点也不沮丧。相反,我觉得自己过得很充实,也很幸福。这期间,我学着像三叶草那样,用一颗真诚的心,对待生活,对待工作和朋友;用辛勤的汗水,“浇灌”我所从事的每一项工作,一心一意。

    如今,我工作的“茎枝”上,也结出了沉甸甸的“果荚”。

    这,何尝不是一种自我绽放?何尝不是人生的“第四片叶子”?

    感谢,夏娃带给人间这美好的礼物;感谢多年来一直陪伴我的三叶草。

    沿着酢浆草三枚心形叶所指,一切从“心”出发。踏踏实实做人,踏踏实实工作——“真诚、专心、奋斗”,就是我眼里的“幸福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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