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天下

    古人很在意生态自然生息。唐代李频云：“知将何事酬公道，只养生灵似养身。”主张养生灵也要像人类自己养生一样。唐代山水诗圣王维尤其钟爱自然山水，他的诗作《鸟鸣涧》，把空灵山水之景写得绝美：“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 这四句诗，每句静中有动：人闲心静，才察觉到桂花的坠落；夜静无声，才体验到春山的空旷；圆月现身，惊飞山鸟；时间，像鸣响在山涧的流泉……花落，山空，月出，时鸣，幽静的春山，静中有动，动中有静，这首诗给人一种空灵无尘的美妙意境。

    笔者小时候，曾体验到王维《鸟鸣涧》诗文中所展示的空灵无尘的景致。那就是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尚没有开发的鄂东南北山。山林青翠，古道幽幽，青石流泉，空旷静逸。现在为满足旅游需要，当地在保护生态资源前提下，有限地开发，依仗古角水库资源，提供乘游船、登唐晋古道、上南北山项目。虽然景色依旧很美，但毕竟游人多了，找回不了当年空灵无尘、流泉鸣涧的原始之景。

    这些年，因职业关系，笔者游走了全国不少地方，试图寻找有《鸟鸣涧》意境的空灵无尘的幽静之地。尽管不少地方原来很幽静的生态多被旅游开发改变了，但生态仍然保持良好的景点仍然可以寻觅到。比如，我曾经到过的西藏亚东县的下司马四季林带；云南迪庆的山地和草原；黑龙江伊春市汤旺森林公园、内蒙古扎兰屯柴河风景区、安徽省潜山市的天柱山，等等。这些地方生态环境仍然很美，空气清新，值得掷足游走。

    今年“五一”劳动节，是全国抗击新冠肺炎疫情取得阶段性成果后，首次有限解封的5天长假，我们想找处有山有水、有《鸟鸣涧》意境的安静之地游走，呼吸新鲜空气。5月2日，网上搜索多处景点，预约均多爆满。“义务司机”提议不妨到位于延庆的北京野鸭湖国家湿地公园碰碰运气？这是北京唯一的湿地鸟类自然保护区，保护区总面积为6873公顷，其中湿地面积达3939公顷，多年来为调节北京温度和空气，立下汗马功劳，是一处生态游好去处。据悉，每到春季或候鸟迁徙季节，这里会有20余种鸟类聚集。

    我们驱车近2个小时，上八达岭高速，发现去居庸关长城或与我们想法契合，去湿地公园的游人不少，以至路上常出现车辆拥堵。到了野鸭湖湿地公园门口，已预约者需戴口罩排队，一个个保持社交距离检测体温，体温合格者凭生成的健康绿码才被放行。我们依规好不容易开车进了公园，发现停车场车位均已占满，为找车位转了好几圈才停下。

    走近公园湿地湖，沿湖散见很多自带旅游帐篷席地休息的家庭。放眼湿地湖面，水面浩瀚，平静无波，大部分枯黄的芦苇浸在水里，少量割去芦苇的水面，芦苇茬上生发出一片新绿。黄绿相间，到造就湖面一道独特风景。

    我们沿湖游走，大口呼吸几乎被湿地过滤后的空气，想寻找野鸭之趣，遗憾的是，偶尔有几只在湖面悠然游弋，算是与游人打个照面，鸭群也许隐没在更远的芦苇荡里，不屑与游人见面……

    （作者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人民日报高级记者，人民日报海外版原副总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