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界中，有些鸟类与开花植物结成紧密的伙伴联系，这样不仅能够帮助植物散布种子，同时也可以帮助植物传粉。实际上，专门由鸟类传粉的植物，叫鸟媒植物，它一般通过鲜艳的红色花来吸引鸟类，并且用花朵里面藏有的丰盛花蜜回报鸟类。

    在美洲，有一类鸟甚至专门以吸食花蜜为生，相信大家都听说过，那就是蜂鸟。因为它与植物的关系如此紧密，以至于在漫长的生物进化长河里携手前进，上演了协同演化的典型剧作，蜂鸟发展了不同的喙长与植物的管状花冠长度相匹配，以此来高效地获得植物花中提供的“劳动报酬”。

    尽管蜂鸟已经是如此高度进化的吸蜜鸟了，但是对它们来说，吸食花蜜也是不容易的。蜂鸟必须保持高强度的翅膀震动频率来实现悬停，从而锁定自己与花的相对位置，再把喙中的舌头伸进去，吸食花中的蜜。在取食的过程中，还要靠一刻不停地舞动翅膀来保持住自己的位置，所以，它要不停地取食以获取能量才能保证自己的代谢消耗。一个字，累！

    既然悬停这么累，有没有植物给鸟类创造方便，好让它们在取食时有个停歇的地方呢？

    实际上，真的有植物做到了，它为传粉的鸟类造了一根很方便歇脚的杆子。在非洲，鸢尾科的植物有很多成员，不同种类的植物适应不同的传粉者，其中有一类就是依靠太阳鸟传粉，沸沸花属的其中一种Babiana ringens就依靠太阳鸟传粉。但奇特的地方在于，它为鸟类“造”了一根停歇的“杆子”（bird perch），鸟类过来访花时，直接停在这根杆子上，双脚抓住这根合脚的杆子，头向下，去访问靠近地面的花，因靠近地面的花向上开着，正好与太阳鸟匹配，花朵开着二唇形的口子，所以鸟从上往下把喙伸下去，喉部的羽毛就会碰到花的繁殖器官并帮助传粉。最有趣的地方是，太阳鸟可以抓着这个停歇的杆子，惬意地把一个植株上的花都访完，省力又省心，是根实用的好杆子。

    那么，这杆子是如何进化而来的？从结构来看，这根杆子其实是植物的退化花序，从这个属的其他兄弟姐妹当中，可以看出这根杆子的进化历程，它的兄弟姐妹在这根杆子上都着生了花，但是这个种花序上部不着生花了，那这根杆子是专门为鸟类设计的吗？

    令人惊奇的是，它的兄弟姐妹同样也有鸟类传粉的，但却没有造出一个光秃秃的杆子出来，科学家推测，对鸟类的适应可能并不是它进化的主要原动力，因为它们本来花色鲜艳，含蜜量大，是典型的鸟类传粉特征，可以吸引到太阳鸟。而且它进化的过程是花序上部本该长花的地方一小段不长花了，而下部贴近地面的花却没有退化。结合这个信息，科学家推测这种进化过程可能和防止捕食者对花的破坏有关，在上面的花，更容易被非洲干旱地区食草的哺乳动物发现而被啃食。

    因此，这种奇特的杆子更像是一个迫不得已的选择，与其被啃光，不如另做它用，让鸟儿们更乐意来为自己传粉，促进结实。

    链接：狒狒花属Babiana有93种，主产于非洲南部，澳大利亚大量引种栽培。这个属名Babiana有活着的、活跃的、生动的意思，翻译成狒狒花，可能跟是花色与形态与狒狒繁殖期的红色臀部相似。多年生宿根草本植物。花通常为蓝色或紫色（南非种有的为黄色、红色、粉红色或白色），辐射对称或左右对称，雄蕊生一侧呈弓形；花被片合生成筒形，近等长或形成2唇，有时上部花被片大而且显著，并且在雄蕊上拱起或反折并覆盖花蕊。

    （作者单位：中国科学院昆明植物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