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曳烛光

    每个月，科学家们都会聚集在世界各地的会议上，主题范围从气候变化到大数据，再到微生物及其在植物、动物和人类健康中的作用，各国科学家认为，这些会议具有同样的特点：陈述枯燥、内容过时。会议前总会有一系列的演讲和海报展示，大多是由著名科学家主持的全体会议，以及许多的网络活动。但是科学家们认为，这些会议令人疲惫，花费不菲，排他性强。科学会议需要现代化，科学的未来依靠改革后的有效科学会议。

    几十年来，所有科学会议的房间都是一样的：四面墙、一个讲台和一个投影仪。今天的PPT效果就像年代久远的连续幻灯片。即使在发言结束时，偶尔会有提问的时间，但这仍然是一种明显的单向信息流动。科学海报也同样陈旧。每次会议结束时，你都会听到几十个人在10分钟的时间里，把所有的知识一股脑地说出来，有时你离开的时候会觉得与比来时更加迷惘。对话模式在哪里？提问模式在哪里？创新在哪里？

    这些会议虽然单调乏味，而且其中很多内容多数人早就知晓，但它们是科学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它们是科学家向同行和同事介绍新研究、获得早期反馈、学习新研究工具和技术，以及通过偶然的交谈产生新想法的主要场所。有证据表明，现有的研究更有可能被引用到已发表的研究中。这些会议还提供了一个建立联系的场所，并为研究人员寻找潜在的合作者和顾问提供了机会。尽管如此，这些会议是否具有包容性呢？除了信息的单向流动外，参加会议的高费用可能会使许多科学家无法参加。虽然助学金和奖学金往往使科学家有可能支付旅费，但许多人必须先把钱花完才能报销。对于许多研究生、国际学生和初入职场的科学家来说，提前拿出这些资金可能颇具挑战性。

    这些问题的核心是科学话语的本质。我们选择如何传播信息必须经得起审查。我们可以通过创新来实现，比如利用社交媒体、视频会议和其他相关技术。这些工具可以使会议更有成效，并在科学对话中引入更多的观点。

    好消息是，研究人员、专业协会和会议组织者开始思考这些问题。“非会议”是朝着正确方向迈出一步的现代会议之一。在这种形式下，由来自不同研究领域的代表制定议程，而不是会议组织者本身。此外，由于会议议程由代表们设定，每个人的不同观点都能够通过会议得到表达的机会。

    “Foo科学营”（The Science Foo Camp）是一个非会议的例子，已经被来自不同领域的科学家、技术人员和思想领袖所采用。该活动是一个关注新兴技术的非会议，旨在鼓励那些通常不会在一起工作的科学家之间的合作。就其本身而言，它有3个方面在科学会议中特别不寻常：只有受邀者才能参加，受邀者来自多个不同的科学领域，没有唯一的主题，而且会议没有固定的议程。受邀的科学家、技术专家和政策制定者基于他们共同的专业兴趣和热情，在会议期间制定会议议程。

    PPT演示不会消失，但他们必须在演讲中建立反馈机制。这些机制应该鼓励包容的参与，让人们听到、讨论并最终记录自己的想法。听众的参与将确保每个讨论都是独特的，否则一个演讲者很容易在多个会议上展示同一个固定的演讲，从而降低效果。例如，在最近的美国昆虫学会会议上，一些演示文稿内置了匿名评议，观众也可以在演示文稿中回答问题。这样做可以鼓励参与者保持警惕，并向演讲者提供反馈。这意味着听众可以对演讲提出不同意见，同样重要的是，可以给听众对演讲提出建设性的批评机会。参加会议的许多科学家从事教学工作，由于他们被评估，许多人会努力使课堂变得令人兴奋，包括在课堂上结合一些活动调动学生的积极性。

    还有更多的事情可以做，更多的人需要思考如何使科学会议现代化。我们生活在一个技术和创新每天都在发生的世界。新技术应该允许我们改变科学会议的频率和形式，尽管改变并不容易。

    （作者系中国科学院大学教授、国际科学素养促进中心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