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性之光

    中国反邪教协会协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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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迷信的长辈应该怎么办？纪念死者时该不该烧纸钱？无神论者该不该看《哈里·波特》？信仰无神论的工程师应该参加宗教工程项目吗？

    为什么一个人信仰无神论，走夜路还会怕黑？如此类的问题困扰着很多人。在多元社会里，自己是谁，选择什么样的人生，如何安身立命，是每个人真正关心的事，也都关涉信仰。

    现代汉语词典这样解释“信仰”：对某人或者某种主张、主义、宗教的极度相信和尊敬，拿来作为自己行动的榜样或指南。

    所以，信仰是一种个人心理现象，不是天生就有，也不是每个成年人都有。没人可以把信仰印在身上，或者挂在嘴边。他的整个生活都在印证信仰。

    总结起来，信仰有以下特点。

    首先，信仰不同于知识，它恰恰要在缺乏必要知识的情境下起作用。会计账目如何审计？该坐哪路公交车到公司上班？如何打开煤气灶？这些都不需要借助信仰，有相关的知识和技能就行。只有拿不准的事才需要求助信仰。

    其次，信仰不是被动的评价标准，而是主动的生活目标。每个信仰体系都包含着对世界变化和人类发展进程的宏大叙述，建立信仰就确定了自己在社会中的位置，形成了终生奋斗的方向。有信仰的人会不惜代价地追求什么或者反对什么，这个代价甚至是自己的生命。

    一个人没形成信仰时，各种生活目标通常互相矛盾。他们摆不清工作与家庭，或者各种事务之间的轻重缓急。今天做的事否定昨天做的事，明天做的事又抵消今天做的事。不少人很聪明，学历高，但最终一事无成，就在于没有形成明确的终极目标。而这些目标都来自信仰。

    再次，信仰不同于零散的生活习惯，它是观念、情感和行为的综合体，并且具有主观明确性。一个人可以明确地讲出自己信仰什么，或者自己的言行出于怎样的信仰。

    每个人都在一定社区里长大，从小养成某些固定的生活习惯，比如饮食、着装的习惯，它们也会促使人更喜欢做什么，或者拒绝做什么。但是它们通常没有明确的理论依据，能在生活中慢慢改变。信仰是自我主动的选择，是深思熟虑后的结果，通常在成年后才形成。

    也正因为信仰的系统性，一旦形成，就会影响到个人生活的方方面面。有悖于信仰的要放弃，有助于信仰的会不惜一切代价去追求。因此，有信仰的人给别人的感觉就是特别执着，在大是大非面前会做独立判断。

    不过，人们经常把“信仰”用于褒义词，认为只有进步人士对正义事业的追求才叫信仰。其实，信仰是描述个体行为特点的中性词。

    比如，侵华日军中很多人将“八纮一宇”当成信仰。这些个体的残暴行为恰恰决定于其信仰，而不是单纯的物质利益。法西斯信仰有害，但它仍然是信仰，并且让法西斯军人在战场上经常有高于其对手的精神力量。911恐怖袭击执行者甘愿献身，个人不可能取得任何益处，其行为更是完全基于信仰。

    信仰作为中立的、个人化的精神现象，其对象也不一定非要高大上，或者有多么悠久的历史。甘肃女子杨丽娟16岁时梦到刘德华，从此，生活中的其他事情都为追星让路，甚至迫使父亲自杀。显然，虚拟的刘德华已经成为她的信仰。这个极端案例从过程上看已经有鲜明的宗教色彩，是杨丽娟为自己编制的邪教。如果她生活在没有现代传媒的古代，很可能会作神仙下凡附体的梦。

    对个体来说，一旦形成某种信仰，就会认为那个信仰至善至美，不能动摇。除了极少数黑巫术崇拜者，很少有人会把一种自己认为恶的对象当成信仰。但是对他人和社会来说，应该把信仰和信仰的价值区别开来，并非一个人有信仰就是好事，拥有能令人作恶的信仰还不如一无所信。

    （作者系科幻作家，中国未来研究会常务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