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 不是树 而是神灵 他们高贵而又充满力量地 屹立在这里 直至永远 ……”

    ——英国诗人约翰·梅斯菲尔德

    这种少见的对于树木的相当有视觉冲击力的描绘，让我年轻的时候就对北美红杉的神奇存在心驰神往。2017年12月初，在纳帕谷地游玩几天之后，开车往南返回旧金山，终于有机会去看看那些向往已久的 “植物活化石”。

    汽车沿盘山公路绕行，海湾沙滩、牧场草丛、山谷悬崖，窗外的美丽风景不断变换，好像地理教学幻灯片在不断更换着地形地貌。距离缪尔国家公园（Muir Woods National Monument）越近，山路愈加险峻，山林愈加繁茂挺拔。虽然距离车水马龙的旧金山不到20公里，但是作为热门景点的缪尔国家公园分明是另一个世界，北美红杉高耸入云，穿越岁月与沧桑。

    为了防止过多的游客践踏北美红杉的根部系统，管理者专门在林间开辟了一条人行通道，上山下坡进出公园。而从那个由原木搭起的粗犷拙朴的园门踏进森林的领地开始，人们情不自禁会变得步履轻轻，低声细语，似乎怕惊扰了山神和树神。

    美国西海岸生长着两种不同的红杉树，一种是巨杉，生长在高海拔地区，虽然最高的不超过百米，但直径可达12米宽，非常庞大稳固，以往图片上看到树洞可以通过汽车的那种就是巨杉。另一种是海岸红杉，也叫北美红杉，最高可达115米，直径有六七米。缪尔国家公园里生长的就是北美红杉。1908年1月9日，美国总统西奥多·罗斯福宣布这片土地为国家公园。

    行走于几百上千年树龄的红杉之间，世界安静得只有脚步声，梦幻般地感觉自己是小人国里的角色，顺着杉树抬眼向上望去，可以见到蓝天却看不清树冠，它们在这里历经百年风霜雨雪，依然鲜活傲然，犹如《魔戒》电影里的树仙、树精一般，而如此渺小的你只有满眼景仰，心生敬畏。

    红杉树是恐龙时期生长的巨大的常青树的后代,早在1.5亿年前就在地球上生存繁衍，后来因为地球气候变迁，最后只有从俄勒冈北部到加州中部的太平洋沿岸狭长地带，还留存这种巨大的长寿树种。这里气温常年保有温凉，冬季有丰沛的降水，夏季虽然干旱但常常云雾笼罩，所以巨树的枝叶在云雾中获得滋养，得以生存。这些树龄400年到800年甚至千年的巨大红杉，是迄今为止世界上最高的活着的生物，是罕见的植物景观。

    环保活动家唐锡阳先生曾非常形象地介绍北美红杉：这种树虽然结有大量球果，种子量多，但发芽率很低，林中很难见到种子萌发的幼苗，主要依靠无性繁殖。锯断的树桩和树根上，都能长出小枝，几十年后就巍然成树。北美红衫的根系可以辐射很远，老树死了，周围会滋生出一丛新树，因为这种特殊的繁育方式，我们在缪尔国家公园里常常可以看到这样三五成群的“家庭树”。

    北美红杉是缪尔国家公园的帝王，但并不是唯一的家族。这里呈现出的自然生态风貌是缤纷多彩的，850多种植物和上百种菌类与“帝王”和谐相处，至于野生动物，仅鸟类就超过了400种……阳光穿透枝桠照射进来，对林子里的浓密潮湿似乎有些无能为力，但错落而生的各种植物仿佛都非常珍惜童话世界般的美丽光线，欣然向阳努力向上。

    （图1、图3均为刘晓军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