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里书外
这是现代生物分类学之父林奈的第一部中文传记。卡尔·林奈(1707-1778)因发明“双名法”,用拉丁语组成的属种名作为动植物学名而闻名于世,双名法成为现代动植物命名的基础。在瑞典,人们称这位伟大的博物学家为“花之王子”。
林奈一生经历了几个多姿多彩的时期:从早期游学考察的穷学生,到乌普萨拉有名的医药学教授,再到瑞典皇家科学院的创始人之一。作为一位敏锐的旅行家、科学家、采集者、画家和地理学家,他将其一生的热情投入到植物学中。《林奈传》以通俗易懂的文字,鲜活再现了林奈的一生。
林奈在吕克瑟勒短暂的停留,那里似乎平日里也有宗教仪式,他是在周三的“祭礼结束”之后离开的。林奈再次选择乘船出发,目的地定在索舍勒。
林奈和同伴沿河而上,历经了千辛万苦、长途跋涉后,决定放弃去索舍勒的想法。之后,林奈开始启程返回吕克瑟勒。
两天后,林奈抵达吕克瑟勒,此时,他早已筋疲力尽、又累又饿,牧师夫妇很贴心地照顾了他。6月8日下午,林奈安全返回于默奥。在经历了两周的内陆旅途后,他给了自己4天时间恢复。此后,他继续沿海岸线北上,目的直指吕勒奥。
经常,一个特别的植物便能燃起林奈的兴趣,让他意兴横飞。在离于默奥不远的沼泽地里,林奈碰到一种开粉红小花的灌木,正值“它最美的时候”。在此之前,这种植物是地桂属的一种,但林奈决定将它单独划为一个属,并且为其取名青姬木属。
我注意到:开花之前,她是血红色的,但开花的时候,她的花瓣变成肉色。我怀疑是否有画家能够在年轻女孩的肖像画中将这些迷人之处表现出来,或者用这些美去装点女孩的脸颊,其效果是化妆品所无法比拟的。当我凝视她的时候,我就想到了诗人笔下的仙女,我愈是深思,就愈发觉她们之间关系如此密切。事实上,即使让罗马诗人奥维德来描述植物神秘的美,他也不可能想出一个更好的比喻……她的美只存在于纯洁之时(对女人而言亦复如是)。受精不久,她很快就成为新娘。她矗立于远方的水面上,总是在沼泽之中成簇生长,就好像扎根在海洋中某块石头之上。水面盖过她的根部,涨至她的膝处。她总是被毒龙和野兽环绕,比如邪恶的蟾蜍和青蛙在春天交配的时候总是用水淋湿她。她站立于彼处,低头哀伤。然后,那些长有美好脸颊的成簇的小花开始枯萎,日渐苍白……
林奈并未满足于文字描述,他还用自己笨拙的笔勾绘了一个牵强附会的寓言,将一只蝾螈比作恶龙。菲力克斯·布莱克曾从艺术家的角度点评过林奈的绘画作品,他在一篇文章中写道:这幅画总让我想到“英国前拉斐尔派,比如罗塞蒂……他们竟然对此毫不知情!”相比人物和风景画,林奈可能更擅长画蚊蝇,他对后者的结构也更为了解。即便如此,我也不能同意斯特恩的一些观点,比如,他(指林奈)“在处理微型对象方面是个制图专家”,或者他将他的研究和图片贴在墙上证明“他对绘画有着强烈的兴趣”。马蒂斯曾说过,他最大的志向就是像他五岁的小女儿一样画画;如此来说,林奈轻松地做到了这点。
旅途后期的某天,林奈给一个拉普兰人看了他的绘画。那人“立马惊呆了,摘掉帽子、鞠躬、低头,将手恭敬地放在胸前,喃喃自语,并且不住颤抖,似乎要晕倒的样子……”。但这并非是一个审美反应:很清楚,他认为林奈是个法师,林奈的画如同他家乡的鼓,具有某种魔力。
选自《林奈传》第一部分第四章(有删节)
(作者维尔弗里德·布兰特是伊顿公学资深的绘画老师,皇家艺术大学和伦敦林奈协会的会员,著有多部传记作品和关于欧洲艺术与植物学的著作。他的《植物学插图艺术》已经成为植物科学画的标准的参考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