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曳烛光

    动物学家珍·古道尔（Jane Goodall）1960年代在非洲研究黑猩猩的纪录片于今年10月在美国“国家地理频道”热播，再次掀起“珍”热。该纪录片导演摩根（Brett Morgen）拍摄的电影使用了从国家地理档案馆刚刚发现的最初跟踪珍研究活动的第一个摄影师，也是珍的第一任丈夫雨果拍摄的16毫米胶片影片，这个片子记录了100多小时以前从未对外揭示的古道尔的镜头。

    1957年，著名的古生物学家路易斯·李基(Louis Leakey)获得了一笔国家地理协会的6000美元的赠款，用于研究非洲的野生黑猩猩，希望通过观察研究它们的活动能发现早期人类一些行为学方面的秘密。在李基的帮助下，年轻的珍·古道尔开始了自己感兴趣的黑猩猩行为研究。她没有动物学家的经验，甚至没有大学学历，但正如我们现在所知道的，她成为了世界上最伟大的灵长类动物学家。新纪录片《珍》(Jane)记录了珍的许多关于黑猩猩行为的突破性发现。她的发现包括黑猩猩食肉；黑猩猩会使用经过加工的树枝在白蚁洞中钓食白蚁。这一发现打破了一直以来生物界认为的只有人类具有使用工具的能力，而低等动物没有的理论。电影热播后，再次掀起的“珍”热，使得科学界再谈这位女生物学家的发现。古道尔的研究结果证实：黑猩猩有稳定的个性。在她的研究被忽视的几十年时间内，珍·古道尔对黑猩猩的研究成果已经被40年的数据所证实。她对动物行为的研究使她得出了一个有争议的结论，即黑猩猩有个性，就像人类一样。当时的想法很有挑战性，当古道尔第一次向一位受人尊敬的生态学家报告时，他回答说，虽然这可能是真的，但它最好是被“扫到地毯下”。珍·古道尔并没有因为其研究成果被学术界和科学界忽略，甚至贬低而放弃。她的黑猩猩研究挑战了她那个时代的男性主导的科学共识，并彻底改变了对自然世界的理解。

    通过影片，观众也了解了她的个人生活：比她年纪长30岁的、已婚的导师路易斯·李基向她示爱；她嫁给了60年代初被《国家地理》派去拍摄珍研究野生动物活动的摄影师雨果·凡·拉威克(Hugo van Lawick)；她和雨果相爱生下一个孩子，给他取名为“Grub”。他们有时还把他关在一个宽敞、通风良好的笼子里，以防被黑猩猩吃掉。同样有趣的是，黑猩猩慢慢地习惯了古道尔的生活，以至于它们会允许她和它们的孩子玩耍。不幸的是，由于人类的接触，许多黑猩猩最终因脊髓灰质炎而死亡或致残，所以古道尔再也不能碰它们了。古道尔说，她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运的人，因为她一生都在做她最爱的事情。但是，后来雨果离开了她，继续自己钟爱的野生动物拍摄工作，他四处游荡的生活与珍必须在一个地方观察黑猩猩行为的工作和生活方式导致他们最后的离婚。1975年，她与坦桑尼亚国会议员、国家公园的主任德里克·布莱森（Derek Bryceson）结婚。

    今年珍83岁，她仍在坦桑尼亚的“贡贝溪国家公园”(Gombe Stream National Park)度过大部分时间，这是她对研究黑猩猩的热情。“根与芽”（Roots and Shoots）是珍于1991年创立的，目的是把从学前教育到大学时代的年轻人聚集到一起，致力于环境保护和动物保护活动。该组织在140多个国家有地方分会，全世界有超过8000个地方团体，大约近15万名青年志愿参与活动。中国的北京、上海和成都有三个主要的根和芽分会，支持600多个主要的学校活动小组。

    《国家地理杂志》在珍一生的研究工作中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当她60年代开始黑猩猩研究的时候，国家地理协会出版了她的第一本书《我的朋友野性黑猩猩》（My Friends the Wild Chimpanzees）；该协会派雨果跟踪拍摄珍的研究过程时，珍认为尽管雨果在她身边200英尺范围内进行拍摄，但是，珍还是认为黑猩猩的很多行为和活动雨果无法拍摄。国家地理协会马上送她一部照相机和胶卷。珍的观察笔记可以连同图片一起交给《国家地理杂志》。珍与雨果共同拍摄的黑猩猩观察研究过程的纪录片“古道尔小姐与野性黑猩猩”（Miss Goodall and Wild Chimpanzees）1965年12月22日在CBS电视台播放后，仅仅北美的观众就达到2500万。

    （作者系中国科学院大学教授、国际科学素养促进中心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