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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缪老在邮寄给本文作者的报纸上面用红笔作了标记。他在信中写到:“寄上艺术报一文,谈及明代《天工开物》的图鉴,文虽从版画艺术论述,我们可从科学美术(科普美术)角度来看待,是中国很早的“科学美术”作品史料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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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利芬
当8月1日收到缪老(对缪印堂先生的尊称)来信的时候,他却已悄然谢世。就在盛夏七月最后一天的夜里,被称作“中国科普漫画第一人”的丹青妙手因病在北京仙去,享年82岁。
消息很突然,与他熟识的朋友都不敢相信那位乐呵呵的、画得一手好漫画的小老头戛然就此别过。
虽然从小学三年级开始,缪老就开始与骨髓炎做斗争,此后随着人生辗转,难免疾病不断,就在7年前他还做过肾摘除手术。但病魔并未压倒他,你看到的似乎永远是那个谈起漫画来就能跟你聊上大半天的老人,你感受到的是他的达观,就是那种与病魔淡然共处并由此而生的和谐与圆融,一如他饱含谐趣与民族风味的水墨画。
缪老一直钟爱中国文人画,水墨运化,万象自在,生者自乐其生,化者自安其化,中国传统文人的生命神韵自现其间,想必这也是缪老自生和谐相的源头所在。
与缪老相识不过两年的光景。之前,知他是漫画圈的大咖,大名缪印堂,因其德高望重,大家亲切地称其缪老;知他让你一眼看过去就不会忘记的、有点儿萌的、极具漫画感的那张脸,是拜少年时一场疾病所赐;知他的漫画影响了一代又一代的人,特别是上世纪80年代出生的那拨孩子。
缪老虽然早在1996年就从中国科普研究所退休,但他是个“退休不褪色”的老前辈,是个会以其光和热点亮每一寸时光的人。在2015年,因工作原因,我开始与缪老有了几次接触。2016年,中国科普研究所开展了“新媒体背景下科普美术的发展研究“项目,我作为项目组成员多次联络缪老,缪老非常热心,不但自己积极参与相关研讨会,还帮忙动员北京电影学院的动画专家学者加入。2016年3月,在中国科普研究所召开科普美术研讨会的时候,缪老不仅带来了水墨动画《贵妃醉酒》、会动的《清明上河图》等近20件新媒体美术资料现场播放,还积极建言献策,提前把他对项目推进的想法用笔提前写下来,开会时交给项目组。
中国传统科普美术在上个世纪80年代较为兴盛,当时,从全国到地方的美术展览活动频繁,展出的佳作也很多,可惜保存下来并结集出版的画册很少,往往是展览结束后画作也随着撤掉,相关画作资料也因此散佚民间。每谈及此,缪老就不无惋惜,认为那些画作是中国科普美术发展的珍贵史料和见证,缪老经常说:“如果能征集以前期刊发表过的画作和画展资料,选择其中的佳作,根据题材编一本中国科普美术作品选多好!”
后来,此事在缪老的推动下得以开展。目前,正由中国科普研究所、中国科普作家协会协同相关专家推进编选,而这也竟成了缪老的生前遗愿。据悉,他的儿子缪惟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老爷子去世前一天还在跟他商量编一本中国科普美术方面的画册。
缪老对科普美术届年轻一代的成长也尤为支持关爱。7月上旬,就是缪老去世前的半个多月的一天,我还接到了缪老的电话,令我难以忘怀。原来,他在《科普研究》杂志看到我撰写的一篇与科普美术相关的论文,电话中,他表达了看到科普美术理论研究成果的兴奋之情,也希望以后能有人继续将理论研究深入进行下去。隔日,缪老又来电,说在《中国艺术报》看到陈思静报道的《让版画回归绘画:记天工开物——中国美术学院东方版画工作展》,想邮寄给我留作研究资料。
缪老习惯手写信件,也保持着邮寄纸质信件的习惯。遗憾邮路蹉跎,令人唏嘘感慨的是,在缪老去世次日,我才收到他的来信,以至于连回复他“信收到”,并表达感谢的机会都没有了。
惟愿缪老天堂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