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11月24日 星期四
缓慢悠然的快乐

    在一切都不断提速的时代里,我忘记了缓慢悠然的快乐。

    一个4月的午后,我逃课,坐上火车回老家。车是那种已经淘汰的绿皮,票价十几块。上车后发现稀稀拉拉的没几个人,我一个人占三个人的位置。火车不急不忙的出发,经过湍急车流的三环和立交桥,冲过城市道口,钻出高楼,跑入田野。

    车叮当叮当的走,能够清楚的数出其间的节奏。隔不了半个小时,车就要停一次,连一个乡级的小站都不放过。太阳暖暖的照着,我慵懒的斜靠在车窗前。手边放着小说和卡式录音机,窗外的田野,远处的山峦,绿油油的麦地,有条不紊在眼前播放。不远处,一位老人在小树林里,悠然的抽着烟袋;身边,几十只白色山羊在悠闲的吃草,还有几只幼小的羊欢快的打闹着。

    车一会停下来,然后缓缓地再走。我睡着了。

    睁开眼,又是一个小站,简陋得很,三五间房,被粗大的杨树护着;看上面的站名,——黄粱梦,课本里邯郸学步的地方。车上下了几位学生,上来几位农民……

    忘记了教室、图书馆和无数的理论、概念,在最慢的列车里,我幸福的赏景、看书、听音乐,写诗歌,打瞌睡。铁路边的村庄慢慢淹没在炊烟中,慢慢变成几点灯光;我闭目,觉得这火车似乎永远不会到站。9个小时的旅程,倏忽而过。

    如此不问时间长短的缓慢之旅,我又享受了不少次,直到研究生毕业。然后,人生的节奏开始加快。每一次出行,目的地成为惟一的追求,时间觉得越来越紧迫起来,眼睛盯着远方,焦灼的想一步跨到。

    然而,除了真正的紧急之务,人真的要如此高效率么?古人们没有火车,更没有飞机,安步当车,或者骑头驴,慢慢的走,快乐和幸福不比现代人少;一生的成就,也不比现代人小。

    高铁越来越方便了,车窗外的风景愈发模糊不清,小的车站更早已不停了。有时候,我会怀念那慢行的火车。

    带着故乡远行 文/李万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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