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11月24日 星期四
细节是进入作品最好的钥匙

    第一次读到达尼埃尔·阿拉斯的《我们什么也没看见:一部别样的绘画描述集》,反应是忍俊不禁。很少有人能够就一些艺术史上里程碑式的名画,写出如此清晰、幽默、大胆的文字来。从开篇的《致亲爱的丘俪娅》开始,作者就把我们引入了一个新奇的图像世界中。

    与大名鼎鼎的西方艺术史家如潘诺夫斯基、沃尔夫林、贡布里希等人相比,达尼埃尔·阿拉斯的名字还不太为国人所知,但在法国,他却是一位非常重要的艺术批评家,是法国高等社会科学院艺术史中心的支柱之一。

    尽管学术地位显赫,引领着法国艺术批评的主流,但实际上阿拉斯是不愿被视为主流的,相反,他的一生都在反对“主流”,在他看来,许多艺术史研究者的做法枯燥乏味,使艺术史走进了死胡同。

    从这样的观点出发,他不允许自己的专著是板着脸训人的。在这本《我们什么也没看见》中,每一篇文章都是一个与观点不同者的对话,他将读者放入了对话者的处境中,牵动读者与他一起思考。

    细节是阿拉斯探讨艺术作品的门径。对他来说,不为人注意的细节,往往是进入作品最好的钥匙。阿拉斯的“细节”,就是要直观画作,进入画中;他的解读方法,有点像文学批评中的微观阅读,从一个细小的现象入手,然后,运用直觉判断、逻辑判断,让想象插上翅膀。当然,他的批评并非臆测,想象的翅膀是有所凭借的,是一种御风而行。有些细节相对明显,如科萨的《天使报喜》,在画面的前景、正前方,出现了一只与叙事内容毫无关系的蜗牛,阿拉斯穷追不舍,刨根问底,让一个个貌似合理的说法破绽百出,然后提出他自己的见解;有些细节则非常难以察觉,仿佛是一个静待人们破译的谜。

    怎样看,就是怎样解读,就是如何赋予作品以意义,如何让作品呈现出意义来。从这一角度而言,阿拉斯的这部作品,无疑是让我们了解西方当今艺术批评走向的入门书。

    《解放日报》2016.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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