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纸面文件上，我们能看到中央开会都“研究”、“指示”、“传达”了什么。

  至于中央领导人在会议上“聊”过什么话题，很少有人知道，但其实并不全是秘密。

  “聊天”也是国家大事。在这些高级别的会议上，高层的聊天规则是：大问题可以举重若轻地聊，小问题可以举轻若重地说。

  谈党内斗争与人事安排

  毛泽东：“秘书长我看还是邓小平。”

  邓小平：“不要秘书长。”

  毛泽东：“不要秘书长怎么行呀！要不要秘书长？”

  全场齐声说：“要！”

  毛泽东：“要秘书长毫无问题。”

  1956年中共七届七中全会第三次会议召开时，毛泽东提议邓小平担任秘书长，邓小平推辞，于是有了以上对话。毛泽东后来说，这个职务要么叫秘书长，要么叫总书记。邓小平说：“我还是比较安于担任秘书长这个职务。”

  “我想政治局添一个秘书长吧，你（指邓小平）不要这个名义，那就当个参谋长吧。”

  1973年12月14日，毛泽东在同中央政治局部分成员谈话时这样说。这年春天，邓小平刚从被下放的江西省返回北京，毛泽东恢复了他的党组织生活和国务院副总理职务。 

  “一入局门深似海，从此群众是路人”

  1978年11月12日的中央工作会议分组讨论中，吕正操谈到，少数人进了政治局，就忘了本。基建工程兵司令员李人林接话说：“政治局有的同志不令人信服，毛远新那么个毛孩子为什么成了东北的太上皇？有的人插手河南，把河南搞乱了。新疆、北京搞成这个样子，能使人信得过吗？有些有能力的同志进不了政治局。现在要整顿领导班子，中央可不可以整顿一下，个别同志是否可以整顿一下？能上能下嘛！”

  “活着的个别高级领导人干了错事坏事，必须作自我批评，不要欠账。”

  还是在1978年11月12日的中央工作会议分组讨论中，万里作了如上表述。吕正操听完之后插话说：“你指的是纪登奎，说明白点儿”，万里说：“对，就是指他。”

  政治局会议：一边歌唱，一边备战

  （众人唱）“革命军人个个要牢记，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1973年12月12日，在中央政治局会议上，毛泽东提出“全国各个大军区司令员互相调动”，然后提议大家一起唱《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歌，唱完之后，他说：“步调要一致，不一致就不行呢。”

  “我估计，它不会打北京……”

  1973年12月15日，毛泽东与中央政治局部分成员及解放军部分军区负责人谈话时，谈到了备战问题。他说：“准备打仗！内战外战都来！我还可以打几仗。人家的导弹打几千公里，一个氢弹就把北京消灭了，不过它（指苏联）有个大使馆在这里，也要消灭呢。我估计，它不会打北京。美国打日本，选了两个小城市打，一个广岛，一个长崎，东京、大阪这样的大城市，它不打……”

  高层和高层聊文艺

  “有人说‘诗无达诂’，这是不对的。诗有达诂，是可以解释的，达即通达，诂即确凿。”

  1958年11月10日，毛泽东在郑州与部分中央、地方领导谈话时，聊起了诗歌。之所以谈到这个话题，是因为当时大跃进，“搞得人思想有些糊涂，昏昏沉沉。尽是写诗，报纸上都是诗。”毛泽东说：“诗也是一个严肃的东西，要字斟句酌……”

  “《人到中年》这部电影值得一看，主要是教育我们这些老同志的。”

  1983年3月2日，邓小平与几位中央负责同志谈话时，谈到了一部当时流行的电影。这部电影通过眼科大夫陆文婷因工作超负荷运转，发生心脏断裂的个人遭遇，提出了应如何看待一代中年知识分子的社会问题。邓小平在谈话中说：“我们现在一方面是知识分子太少，另一方面有些地方中青年知识分子很难起作用。落实知识分子政策，包括改善他们的生活待遇问题，要下决心解决。”

  多次在中央会议上谈如何管教子女

  “有些孩子长大后，确实也很难管。但是，作为父母，再难也得管，不能不管……”

  1998年7月21日，中央军委常务会议上，江泽民谈到了子女教育问题。他说：“领导干部特别是高级干部，一定要管住管好自己的配偶子女，带头树立好的家风。这个问题，我已讲过多次，今天再讲一次……”

  “今天的《光明日报》还报道，河南省安阳市一学生家长，因自己的儿子没有被评上“三好学生”和当上少先队大队长，带人把班主任给打了……”

  这是江泽民在2000年2月1日中央政治局常务会议上的讲话。当天读报，就将信息分享给其他常委。

  《壹读》2013年第21期

  文/赵家鹏 荐/丁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