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刘 艳

    为整合虚拟现实和增强现实两种功能，让用户“无缝”融合现实世界和数字世界，Vision Pro搭载了2枚芯片，配备了2300万像素的屏幕，设备上布满12颗摄像头。在全球首款空间操作系统Vision OS的支撑下，用户戴上Vision Pro，不依赖手柄或遥控器，只用眼睛、手势和声音，就能实现实时操控。

    “折腾”了7年，中间不断跳票，苹果公司首款头显设备——Vision Pro终于在最新一次的全球开发者大会（WWDC）上亮相，一时引得全球科技圈刷屏。

    苹果公司首席执行官库克表示，Vision Pro让用户能够在真实空间中操作数字设备上的App、游戏、电影等，把真实世界带入“空间计算”。显然，苹果已将其锁定为下一个10年的发展方向。

    然而现实情况是，尽管在数字娱乐和工业生产等领域已有很多应用，具有广阔的前景，但Vision Pro所指向的扩展现实技术（XR）赛道依然困难重重。

    扩展现实技术终于走进现实

    和许多前沿技术一样，扩展现实这一在科幻电影中频繁现身的技术，虽然经历了多番波折，但仍顽强地从幻想走向现实。

    虚拟现实技术（VR）、增强现实技术（AR）、混合现实技术（MR）可以被统称为扩展现实技术，即将真实与虚拟结合，打造一个人机交互的虚拟环境，更好地实现数字世界和现实世界的连接、映射和增强。

    从我国的落地情况来看，除了应用于穿戴设备外，以虚拟现实、增强现实为代表的扩展现实产业如今正在迅猛发展。

    比如，联想集团较早开始布局增强现实技术研发，并将虚实映射、虚实叠加、虚实联动等技术应用于生产、维修等各个环节，提升产业智能化水平；浪潮集团2022年发布了服务于大规模、高复杂、高逼真数字场景协同创建的服务器；深圳证券信息有限公司推出了包括扩展现实在内的三个细分的数字经济主题指数，印证了资本市场对扩展现实相关产业发展的长期看好……随着企业创新主体的不断发力，扩展现实产业发展的技术基础日益夯实，融合应用的创新生态正在形成。

    为助力相关产业快速发展，各地各部门持续加强政策支持和规划引领，工业和信息化部等先后出台《关于加快推进虚拟现实产业发展的指导意见》《虚拟现实与行业应用融合发展行动计划（2022—2026年）》等，截至2022年底，已有20多个省份发布虚拟现实产业相关建设规划。

    按照工业和信息化部等相关部门的规划，到2026年，我国虚拟现实产业总体规模（含相关硬件、软件、应用等）将超过3500亿元，虚拟现实终端销量超过2500万台，将培育100家具有较强创新能力和行业影响力的骨干企业；同时，在工业生产、文化旅游、融合媒体、教育培训、体育健康、商贸创意、智慧城市等虚拟现实重点应用领域实现突破。

    交互方式的革命性体验

    在扩展现实技术领域，虚像和实像的结合是技术难点之一，需要强大的算法、传感器、显示屏等多重技术的加持和产业的共同努力。如今，扩展现实在硬件上究竟可以做到什么水平？苹果的Vision Pro给出了答案。

    虽然比目前市面上主流的消费级头显设备贵出好几倍，但苹果将Vision Pro定义为“空间计算”设备。为整合虚拟现实和增强现实两种功能，让用户“无缝”融合现实世界和数字世界，Vision Pro搭载了2枚芯片，配备了2300万像素的屏幕，设备上布满12颗摄像头。在全球首款空间操作系统Vision OS的支撑下，用户戴上Vision Pro，不依赖手柄或遥控器，只用眼睛、手势和声音，就能实现实时操控。

    联想研究院研发高级总监钟将为介绍，Vision OS空间操作系统主要是为三维空间交互和体验而专门打造的。其中的难点问题其实非常多，比如精细手势操作如何确保无误、大规模场景怎么渲染、如何才能更省电、多个3D应用如何切换等，这一切的实现都离不开技术的支撑。

    知名科技评论人闫跃龙表示，Vision Pro最大的惊喜是交互的革新，将头显设备的交互方式向人类最自然、最简单、最舒适的交互方式推进了一大步。在其他手机还都采用键盘操控的时候，苹果iPhone推出了多点触控屏交互。Vision Pro也是这样，在其他同类设备大多采用手柄的时候，Vision Pro采用了注视+手势+语音的综合交互方式，这是一种“革命性”的体验。

    “虚拟现实技术最大的问题是将虚拟做得像现实，但是却和真正的现实脱钩。”在闫跃龙看来，Vision Pro的另一大创新，是进一步模糊了虚拟和现实的边界，让用户可以在现实世界中看到数字内容。此外，虽然Vision Pro总体上更偏重娱乐，但它展现的交互场景已较同类产品更为丰富，比如可以实现沉浸式办公。

    闫跃龙强调，Vision Pro的核心优势是其在芯片、操作系统、生态上的整体实力。比如转转眼球、动动手指就可实现的空间交互，其背后所依托的还是强大的算力。为此，Vision Pro内置了M2芯片和最新的R1图形芯片，Vision OS系统也将iOS、MacOS系统在底层拉通，共享苹果应用生态。

    是“科技玩具”还是星星之火

    在不少分析师看来，“史上最复杂硬件”的Vision Pro，就是一款“科技玩具”，难以满足用户对实际使用场景的期待。

    “关于苹果Vision Pro的评价，形成了鲜明的两派，一派‘沸腾炸裂’，另一派失望遗憾。当然，这个设备既没有预期得那样好，也没有想象得那么差。”在闫跃龙看来，它能否推动扩展现实产业走向新一轮的爆发还是未知数，但至少重新点燃了大众关于扩展现实未来的兴趣。

    在很多消费者眼里，头显设备都是鸡肋，买来发个朋友圈过几天就开始吃灰，他们最关注的是头显设备的重量、续航和爆款应用，苹果此次发布会没有明确提及这三点，但已展示出将设备体积缩到最小、最轻便，以及内容与服务生态走向丰富有序而付出的努力。

    俄罗斯工程院外籍院士、国际信息显示学会SID（中国）AR/VR技术委员会主席王立军表示，扩展现实技术头戴式终端将替代手机，成为人类首要的元宇宙智能交互终端。

    但从发展状况看，扩展现实并不属于投资回报很快的行业，艾媒咨询首席执行官兼首席分析师、港股100强研究中心顾问张毅表示，相关企业仍需时间和空间的滋养，行业价值需用“长期主义”来丈量。

    经历了一轮又一轮的起伏，虽未能掀起与移动互联网一样的科技狂潮，但“深一脚浅一脚”的试水者仍在前赴后继。其中既包括华为、乐视、小米等中国互联网企业，也包括主攻虚拟现实技术的Meta和力推增强现实技术的微软，再加上苹果，扩展现实巨头玩家“三国杀”的局面没有改变。

    闫跃龙说：“国内厂商需要进一步坚定方向，不要追求功能、应用上的奇技淫巧，而是要一步一个脚印在芯片、操作系统、生态上埋头苦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