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月,发表于细胞出版社旗下期刊《当代生物学》的一篇论文显示,古遗传学家将研究重点转向了圣诞岛虎头鼠,他们的发现也揭示了“复活”技术的局限性。
美国加州大学圣克鲁兹分校的科学家于近日表示,他们用数年时间首次对300多年前灭绝的渡渡鸟进行了完整的基因组测序,这使得科学家有可能采用克隆技术使这种已经灭绝的鸟类重新复活。
国际自然保护联盟(IUCN)将灭绝物种复活定义为培育在功能上与原始灭绝物种等同的替代生物,但不是完全相同的复制品。
在越来越多物种加速灭绝的当下,复活灭绝动物似乎给不少人带来“重新来过”的希望。然而,果真如此吗?
物种加速灭绝:人类时代的常态与悲哀
慵懒阳光下,一只“大狗”正好奇地打量着镜头。与狗不同的是,它嘴巴张开的幅度要大得多,身体的后半段有像斑马一样的条纹。其实,它并不是什么狗,而是已经灭绝的生物——袋狼(塔斯马尼亚虎)。
这个画面来自1933年在博马里斯动物园录制的视频。在此之后3年,最后一只已知的袋狼正式宣告死亡,这一物种永远告别了历史舞台。
在它之前,渡渡鸟、旅鸽、极乐鹦鹉、塔斯马尼亚鸸鹋和无数被人类祖先吃光的史前动物都已经告别历史;而在它之后,北白犀、华南虎、隐鹮、平塔岛象龟和加湾鼠海豚们也相继离开了我们。
随着人类活动范围不断扩展,物种灭绝的状况还在继续恶化。
在《我们星球上的生命》里,知名自然纪录片制片人大卫·爱登堡爵士指出,全球昆虫数目在短短30年间已经减少了1/4,德国失去了75%的飞虫,波多黎各近90%生活在树冠里的昆虫和蜘蛛都已经消失。
根据生物多样性和生态系统服务政府间科学政策平台(IPBES)发布的《全球评估报告》,如今全球物种灭绝的速度比过去一千万年的平均速度高出至少几十倍至数百倍,并且仍在加速。自1500年以来,在人类行为驱使下已有至少680种脊椎动物灭绝,且目前正面临着灭绝威胁的物种平均比例达到总数的25%,体型大、生长缓慢、生境特化的物种(如大猩猩、鲨鱼、热带硬木树种和大型猫科动物)尤其受到威胁。
复活灭绝动物并非“复制+粘贴”
不少人提出,在科学发达的今天,或许人类可以运用技术手段复活灭绝动物,以此来弥补此前人类造成的过错,甚至使建造侏罗纪公园成为可能。
事实上,复活灭绝动物并非像“复制+粘贴”那么简单。当前,灭绝物种的复活主要有三种途径。
一是回归繁殖,即识别与已灭绝物种有相似特征的现有物种,并有选择地进行繁殖,产生更接近已灭绝物种的后代。例如,现已灭绝的欧洲野牛,是所有现代牛的祖先。科学家正通过“陶罗斯计划”将其复活,希望通过选择性繁殖与欧洲野牛基因相似的现代牛,培育出一种与欧洲原始野牛非常相似的物种。与其他更复杂的灭绝物种复活方法相比,这是一种非常粗糙的技术。
二是为人熟知的克隆技术,也是人们通常认为最直接有效的技术。该技术通过提取包含灭绝动物DNA的细胞核,克隆培育出灭绝动物。具体做法是将这些DNA植入没有本身DNA的卵细胞(从该灭绝物种的现代近亲中提取),该卵细胞在代孕雌性动物子宫中完成发育过程,而它的后代将是一个与灭绝物种完全相同的基因副本。
该方法仅适用于濒临灭绝或者刚灭绝不久的物种,因为它需要保存完好的卵核。2003年,科学家使用克隆技术复活欧洲比利牛斯山脉野山羊。该物种是在2000年灭绝的,最后一只野山羊的细胞被冰冻在液氮中。克隆的野山羊被命名为“布卡多”,不幸的是,它出生几分钟后就死亡,但这是最接近真实的灭绝动物复活实例。
但该方法面临DNA“保质期”的问题。一般认为,经过百万年的降解后,提取DNA的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此外,由于微生物污染,远古生物样本中提取的大部分DNA都不属于原主,而属于在遗骸上繁殖的微生物。
三是基因工程。这是基于现代科技的最新技术,它使用基因编辑工具如CRISPR等,植入灭绝动物而非灭绝动物近亲物种的基因中,合成后的杂交基因组再植入替代孕体。
然而,通过基因工程“复活”的灭绝动物其实只是现代动物与灭绝动物的杂交体。“哈佛猛犸复活项目”正在努力识别适应寒冷苔原气候所需的重要基因,一旦确定,这些基因就可以插入亚洲象的基因组。他们希望得到一种杂交细胞,其中大部分是亚洲象的DNA,还有一些猛犸基因。因此,即使项目取得成功,其最终结果也将不是一个“纯种”的猛犸复制体,而是一个经过基因改造、外形像猛犸的杂交亚洲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