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我们的小康生活
“江汉深无极,梁岷不可攀。”巍峨崇峻的秦岭,横亘在我国中部大地上,自古便有“和合南北、泽被天下”的说法。
就是这山色秀美、源远流长的秦巴山区,却是全国14个集中连片特困地区之一,也是多年来陕西贫困人口最集中的地区。安康市下属10个县区均为贫困县;商洛市一区6县,其中深度贫困县就有5个,占全省近一半。
党中央全面打响脱贫攻坚战以来,秦巴山区就成了陕西省脱贫攻坚的主战场。
然而,在茫茫崇山叠岭中,村落星散,交通不便,个别地方保障基本生活都要付出高昂成本,遑论小康。不信请听当地流行的顺口溜:“有女莫嫁陡天坡,老死的少,摔死的多。”“山上不长树,河里不出沙。人硬石头爬,种啥不长啥。”
寥寥数语,道出了人们的无奈和心酸。
当一方水土养不好一方人时,异地搬迁就成了一个必选项。于是,一场声势浩大的异地扶贫搬迁行动,在秦巴山区如火如荼地展开,并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就。
截至今年2月,陕西56个贫困县全部摘帽,6462个建档立卡贫困村全部出列,村民们走出大山,搬进了属于自己的幸福生活。
“孩子能上幼儿园,就是幸福”
记者前去采访时,1990年出生的高巧玲正在金鸡扶贫产业园的鸡蛋运输车间帮忙。她饲养员的本职工作已经完成,再过一会儿下班后,就去接孩子回家。
曾经的高巧玲是陕西省商洛市山阳县王阎镇建档立卡的贫困户。由于家中亲属卧病在床,为了养活一家7口,丈夫外出打工,她在家里种地,照顾一家老小。
大山里,别说幼儿园,就算上小学,也要走上很远的一段山路。2019年7月,高巧玲一家下定决心,从深山中搬到了高坝店镇过风楼社区的楼房里。这间屋子有三室一厅,足够一家人居住。
经过数月的培训,高巧玲进入了蛋鸡养殖车间,从农民变成了一名产业工人。她的丈夫也不再外出打工,而是凭借自己的手艺,成为车间的一名维修工,两人年收入有6万多元,远远超过了在山里种地。
“搬下来就是为了孩子,他们应该过上比我们更好的生活。”高巧玲告诉科技日报记者。
“每天下班去接娃,看着干净亮堂的幼儿园,我就觉得很幸福了!”高巧玲说。
扶贫搬迁是一项极其复杂的工程,搬出来仅仅是第一步,还要稳得住、能致富。金鸡扶贫产业园正是陕西省“三带一创”产业精准扶贫模式在山阳县的生动实践。
社区挨工厂 下楼就上班
7月23日,陕西省平利县老县镇锦屏社区,细雨连绵。站在新家阳台上,47岁的汪显平又一次不自觉地向北望去。10公里之外的大山中,是他们住了几辈子的土坯房。那房子就在万福山上。
早年间,站在万福山上就能眺望旧时的兴安府衙(今安康市),因此得名“望府山”。
后来人们希望得到更多的福气,便取了谐音万福山村。
可半辈子过去了,汪显平感受到的只有贫穷。直到脱贫攻坚战打响时,这里的贫困发生率依然高达50.7%,成为老县镇两个深度贫困村之一。
同样来自万福村、搬进锦屏社区的还有张运弟。由于家人患病,最窘迫时,张运弟连给孩子看病的10元钱都拿不出来。2017年2月,张运弟作为贫困户享受到易地扶贫搬迁政策,住上了100平方米新房。不久后他进入楼下的毛绒玩具加工厂上班,每月工资2000元左右。
社区+工厂,这正是安康市探索的“移民搬迁进社区、土地流转建园区、农民就地变工人”的扶贫搬迁模式。尤其是抢抓东部劳动密集型产业“腾笼换鸟”的有利时机,在集中安置社区兴办新社区工厂,走出了一条农民就业、工厂发展、社区繁荣、社会稳定的良性发展之路。
据统计,安康市目前已建成新社区工厂587家,吸纳就业21307人,实现了“一人进厂、全家脱贫”的目标。“脱贫不是终点,是新生活的起点,我们要更加努力去为我们的新生活奋斗!”张运弟对未来更美好的生活充满期待。
“我找到了努力的方向”
作为一名搬迁而来的居民,大三在读学生、“00”后徐艳在石泉县西苑社区找到了自己的梦想。
徐艳是西苑社区儿童成长家园的志愿老师,暑假期间负责指导孩子们的英语。西苑社区是石泉县池河镇移民搬迁安置示范小区,已安置居民入住1215户、3813人,其中异地搬迁扶贫对象181户、473人。
基层治理是移民搬迁的后半篇文章,也是实现稳得住、能致富的重要组成部分。西苑社区早在2015年就建立和完善了各种服务队伍,老人的日间照料站、物业管理、矛盾调处等服务队一应俱全,儿童成长中心也是其中之一。
“家里的大人在社区工厂上班,或者出外打工,最放心不下的肯定是孩子。”西苑社区党支部书记兼主任陆龙俊说。
与记者交谈时,徐艳正在辅导9岁半的王炎东学习英语。“以前对前途比较迷茫,回来当了志愿者之后,慢慢发现自己对教学、当老师非常热爱,我找到了努力的方向,今年已经开始准备考教师资格证了。”徐艳说。
2019年,石泉县脱贫攻坚成效考核位居全省、全市综合评价“好”的序列,顺利实现整县脱贫摘帽目标。
创新基层治理模式,正是搬迁社区后续扶持发展的关键。石泉实现了乡风文明、基层治理有效,提升了搬迁群众获得感、幸福感和安全感,为“三宜”石泉建设创造了良好的社会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