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张佳星

    近日，《自然》杂志刊文《中国禽流感或经家禽贸易传播》，报道了北京师范大学全球变化与地球系统科学研究院副教授田怀玉团队通过分析病毒基因组序列，查找出H5N1和另外两种禽流感病毒（H7N9和H5N6）在中国各省的传播规律。

    家禽既是传播者也是受害者

    “自从H5N1禽流感1996年在我国广东省第一次暴发以来，禽流感病毒已经在我国家禽中流行了20多年，传播范围几乎遍布全国，各省均曾出现疫情。”田怀玉介绍，以往研究证实，禽流感病毒是从其自然宿主野生水鸟传播到家禽的，而人往往通过直接或间接接触家禽感染禽流感病毒。

    野鸟迁徙的过程中病毒也在进化，同时病毒的传播跟随野鸟迁徙同步推进。“这就好像病毒的衍化给病毒传播打上了‘时间戳’。根据基因分析获得不同病毒的‘亲疏’，可以反推它们传播的路径。”田怀玉说。

    对于这类流感病毒来说，家禽宿主体内不仅是它繁衍生息的“家园”，还是升级的“圣地”——能使病毒进一步进化，出现新的禽源流感病毒。例如，近几年在亚洲出现的H5禽流感亚型H5N6和H5N8，后一种亚型随后传播到欧洲、北美和非洲，导致当地家禽暴发疫情。

    “禽类除了野鸟还有家禽，它们都能够携带流感病毒，而它们两者的生活轨迹有着显著的不同。”田怀玉说，要多角度了解和掌握禽流感病毒的传播和进化，还需要了解其通过家禽运输的传播。

    活禽贸易让病毒有了“社交网络圈”

    以往的流行病学研究和针对活禽市场的抽样调查发现，在我国部分地区，当地禽流感的发病和活禽贸易存在一定的联系。

    “我们通过对病毒的基因组数据和重建的家禽运输数据综合分析，测量和比较了我国广泛流行的3种禽流感病毒亚型：H5N1、H7N9和H5N6的空间传播模式，绘制了流感病毒‘社交网络圈’。”田怀玉说。

    研究者发现，野生鸟类迁徙网络只与H5N1在中国的传播有关，因此禽流感病毒，尤其是H7N9和H5N6亚型跨地区传播的风险可通过中国家禽贸易网络预测。

    研究团队通过网络聚类算法，将我国的活禽贸易划分出5个“贸易圈”，在空间上对应中国南部、东部、东北部、中北部和西部。隶属同一个贸易圈的省份之间的活禽贸易更密切。

    通过禽流感病毒基因序列推断出各省份间病毒传播和进化历史后，研究者发现活禽贸易区域性结构能够很好地解释病毒在全国范围的传播规律。进一步的定量分析显示，在同一个活禽贸易区域内，病毒的平均传播速率要高于不同贸易区域间的传播速率。

    “我们可以猜测在某一个省份暴发的家禽禽流感，极有可能通过活禽贸易首先传播到同一贸易群体的其他地区。”田怀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