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时分,大部分人已经进入了梦境,已经过了下弦的一弯残月悄悄从北京CBD那一群摩天大楼之间缓缓升起。Steed摄 |
1月31日超级月全食上演,月亮展现出从初亏到复圆的美妙景像。黄丹丹摄 |
光谱志
刘会中
又要到农历十五月圆之夜了。现代人知道这是地月运动形成的现象,古代人也早就观察到了月亮这种周而复始的变化,并把它记录在诗词文章中。
月相:日耀生光,盈亏有序
“月本无光,犹银丸,日耀之乃光耳。”
——沈括《梦溪笔谈》
宋代学者沈括精研天文物理,在其代表作《梦溪笔谈》中生动诠释了月相圆缺的原理:月球自身不会发光,太阳光照在上面才让它明亮起来。时日推移,日月之间位置变动,照射区域不同,人间就有了视觉上的盈亏变化。
现在我们知道,月相圆缺确切来讲,是太阳、地球、月球三者之间相对位置规律变动的结果。地球自转一圈的周期为一日,月球绕地球公转一圈的周期为一月,地球绕太阳公转一圈的周期为一年。地球自转催生昼夜更替,月球公转出现月相盈亏,地球公转及黄赤交角存在造成四季变化。年月更迭,周而复始,毫不留情将一代代人湮没进历史的洪流中。
通常来讲,月相变化分为8段,依次是新月、峨眉月、上弦月、凸月、满月、凸月、下弦月、残月,接着又到了新月。一个周期称为朔望月,时长为一个农历月,平均29.53天。
白居易《暮江吟》中的“可怜九月初三夜,露似真珠月似弓”写的是峨眉月——黑月过后,月球向东公转,位于太阳东边,西月面被照亮。“一道残阳铺水中”之后,夜色渐浓,镰刀形峨眉月悬在西方天空,凸面朝西。“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则写的是满月,农历十五、十六,月球运行到太阳对面。日落月出,整夜可见。
值得一提的是,早在东汉时期,我国先贤们就认识到月球运动影响海潮涨落。《论衡》记载:“涛之起也,随月盛衰,小大满损不齐同”,这在世界古天文史上有前瞻意义。新月的朔日和满月的望日牵动潮汐涨涌,朔日往东上涨,望日往西上涨。
月食:蛤蟆啖月,血月吐焰
“月形如白盘,完完上天东,忽然有物来啖之,不知是何虫。”
——韩愈《月蚀诗效玉川子作》
唐代诗人卢仝曾挥毫1677字描述月全食现象及过程,其中有“望日蚀月月光灭”之语。
在古人看来,太阳和月亮是天地阴阳变数的“操纵者”。日月光灭可不是一件非同小可的事儿,十有八九是“妖物作祟”,于是民间涌现出“吴刚伐树”“虾蟆吞月”“天狗食月”这些传说。一旦月食发生,便敲锣打鼓驱赶啖月的妖物,从《鹊桥仙·月蚀》中“锣筛破了,鼓擂破了,谢天地早是明了” 词句中可见一斑。
月食中发生概率最低却最为壮观的要数月全食,可一睹“血月吐焰”的奇绝景象。“血月”在信奉“天人感应”观的古人眼里是大凶之兆,需通过“月变省刑”化解。从现代科学视角看,“血月”其实是地球大气层作用的结果。月全食时,太阳光经过大气层,像通过三棱镜一样发生色散,只剩波长较长的红光穿透过来,偏折到月面上,月球被染成暗红或红铜色的“血月”。
月球是地球的卫星,月食和月相两类天文现象观测起来非常便捷,目视或借助天文望远镜均可。无论是“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的古时,还是全民共赏“超级红月亮”的今朝,人们对这位“近邻”的关注未曾挪移,而视角将更为纵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