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4月,蒲振兴在施工现场进行技术指导。 人物档案 蒲振兴,生于1979年8月,四川省岳池县人,现任青岛蓝色硅谷城际轨道交通有限公司总工程师,主要从事高速公路、隧道工程技术管理工作。 受访者供图 |
本报记者 杨 雪
白衬衣、西裤、“老干部”夹克,还有随意的“老干部”发型,39岁的蒲振兴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大一些。
从技术员到总工程师,蒲振兴用了15年。由于长期在户外工作,他的长相也显得比同龄人更成熟。
近日,青岛地铁11号线正式开通运营,许多青岛市民扶老携幼来体验。这条地铁全长58.35公里,大部分为高架,途经崂山、鹤山、世博园等风景区,依山傍海,一路繁花,被称为“青岛最美地铁”。由于线路长,青岛地铁11号线采用世界最快地铁速度——最高设计时速达120公里,不到1个小时即可跑完全程。
作为青岛蓝色硅谷城际轨道交通有限公司总工程师,这是蒲振兴交给这座城市的作业。
做总工
上山下海,当面面俱到的“杂家”
修最高设计时速120公里的地铁与普通地铁有什么不同?蒲振兴告诉科技日报记者,测量控制是关键。“轨道的平顺性,是确保列车按设计最高时速安全平稳行驶的重要技术指标。传统地铁轨道铺设测量允许偏差是2毫米,我们采用修高铁用的测量方法,将轨道铺设的轨距和钢轨水平等允许偏差控制在1毫米以内。”
青岛地铁11号线通车后,“世界最快”这一标签成了大家关注的焦点。“这其实不算施工难点。”在蒲振兴看来,这条地铁离海很近,又要穿过崂山,还途经中科院青岛生物能源研究所、中国海洋大学、山东大学,这些都对施工提出了更高的环保要求。
“崂山隧道在初期设计时采用中间竖井通风排烟方案,竖井直径为4.51米、深240米。” 蒲振兴说,竖井是永久性消防设施,再加上施工便道,就涉及占用崂山风景控制区林地。“我们马上和几家相关单位研究新方案,最后确定了加装射流风机的纵向通风排烟方案。”
当时隧道进出口施工工作已经开始,如果已开挖段断面不能满足射流风机安装和通风断面要求,就要对隧道初期支护做破除扩挖,这样会大大影响支护结构受力体系,安全隐患很大。随后,蒲振兴又组织科研单位、设计单位结合现场实际进行反复研讨。2016年2月,终于确定了不调整已施工结构,也满足消防要求的方案——在隧道的进出口1120米范围内各设置14组、共88台射流风机。
蒲振兴擅长打隧道。不过,当了总工,就得面面俱到,穿山的问题解决了,另一个问题又来了。“青岛地区地质特点是‘上软下硬’,施工地点靠近黄海,地下水位较高。”蒲振兴拿离海很近的会展中心站举例:多方研究比较后确定了一种明挖方案,有效控制了基坑及周围环境变形,还大大减少了工程造价。“我们总结出一套适合青岛地区特殊地质的围护和止水施工方案。”他兴奋地说。
攻难关
顶住压力,“往豆腐里穿筷子”
在蒲振兴看来,青岛地铁11号线虽然历时5年,但还算是个稳步推进、全程可控的项目。他遇到过最棘手的项目是厦深客专(福建段)Ⅲ标段的梁山隧道。这条不到10公里长的隧道,洞内存有17条断裂破碎带。
“通俗讲就是地质很软,这种条件下打隧道,就像往豆腐里穿筷子。”蒲振兴解释。
2009年3月,正在施工的梁山隧道发生突水涌泥灾害。两个月后,蒲振兴被调至该标段项目部担任项目总工。“从没见过突水涌泥这么厉害的情况,一般就是局部塌个几米、几十米的,这里是在山顶塌了个窟窿,掘进的230米的正洞都被涌泥体填上了!”硬着头皮,蒲振兴开始会同相关单位研究解决方案。
结合地质特点,他们决定绕过正洞从旁边迂回掘进,岂料实际情况比想象的更糟。2010年3月,左侧迂回导坑再次发生突水涌泥,当时梁山隧道被有关部门列为全路高风险隧道。介于此,原铁道部工程管理中心组织多家科研单位研究对策,蒲振兴全程参与。
最终用了什么妙计?蒲振兴继续打比方,“之前是用一根粗筷子穿一块软豆腐,就很容易塌;后来我们换成几根细一些的筷子同时穿,同时在几个细洞里做好排水、加固,再逐步把中间打通,掏成正洞。”历经三年半的技术攻关,2012年12月梁山隧道顺利贯通。
谈过往
低调谦虚,将成绩归功于运气
功成身不退。梁山隧道项目完成后,蒲振兴被借调到青岛蓝色硅谷城际轨道交通有限公司,他立刻马不停蹄来到青岛。2016年5月,37岁的蒲振兴当上了公司总工。
“当总工,这个年龄算年轻了吧?”科技日报记者问蒲振兴,他谦虚地憨笑起来。他说,总工分项目总工和公司总工,项目总工一般30岁左右就可以做到,他在梁山隧道时就是项目总工。“公司总工来讲,37岁,可能算年轻吧!”蒲振兴没研究过这个问题。
他觉得,总工的成长需要一些运气。“经历了特殊的项目,接触专家多,技术上就提升得快一些。”蒲振兴被派去解决梁山隧道的问题,就是因为之前在温福客专(福建段)Ⅳ标段的鸡面山隧道,他组织的硬质围岩快速掘进成绩突出;后又因梁山隧道干得漂亮被调去青岛,接受地下、地面、隧道的全面挑战。
目前,蒲振兴正在处理一些青岛地铁11号线的收尾工作。下一步会被派去哪儿,他还不知道。“反正,哪里需要,我就去哪儿。”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