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11月09日 星期三
姜禾:自在随心榫卯间
文·实习生 张译允
其实做琴不重要,重要的是三五个好友,几杯清冽的酒,一起唱几首歌,再做些个伴奏的琴,你说,多温暖?

    纯灰T恤、黑色长裤,卷发配高个子,笑起来眼睛一条缝,这是姜禾的样子。“这里就是我的木工坊了。”他一边带我往工作室走,一边随手摆弄着一块看似不起眼的木片,在一堆木头和工具堆积的房间里穿梭。

    木工生活 温暖生活

    姜禾的工作室是一个看起来有些矛盾的空间——桌子上的锯、砂轮、茶针、直榫、锉刀等木工器械刻画着男性的粗犷和凌乱;而墙上的三把马头琴、桌上考究的茶具和绿植,又在透出一股文艺和清新。

    姜禾说,那几把琴的琴柄是他做的,可以随意拆卸。不只是琴柄,一些古琴的内堂甚至整个古琴他都可以做。“其实做琴不重要,重要的是三五个好友,几杯清冽的酒,一起唱几首歌,再做些个伴奏的琴,你说,多温暖?”

    可能就是对温暖生活的向往,让姜禾设计制作出了第一件作品:一套名为“冰与火”的木灯。木灯一共有三个,分别是长方体、小圆柱和大圆柱。灯光的颜色也各不相同,一个炽热,一个高冷,一个柔和。“我想展现一个一家三口的故事。父母对孩子的爱也许会因表达方式的问题而不被子女理解,但他们都是为了孩子,就像这些灯,最终都会带来亮度和温暖。”

    姜禾主要运用“榫卯”技艺进行木工制作。榫卯是中国古代建筑、家具及其他器械的主要结构形式,是在两个构件上采用凹凸部位相结合的一种连接方式。其中,凸出部分叫“榫”,凹进去的部分叫“卯”。

    除了小型工艺,大型物件对于姜禾也不是问题。“书桌、柜子、茶几这些家具做过,车床、切割机、大刨子这些大型机械也做过。基本上想到什么就琢磨该怎么做,一边琢磨一边动手。木工活其实不是一项技术,而是一种感受。”

    姜禾说,其实最有趣的是制作木工活所需的工具。“我经常会觉得买来的工具不顺手,于是我就自己做。”姜禾打开了一个大箱子,满满都是螺丝刀、燕尾、刨子等工具。“这一套雕刻刀的刀柄是木质的,刀刃是我自己用钢一点一点磨出来的。”“这个叫做‘勒子’,你仔细看,这里面的两根木条是互相锁住的,随便用其中一个扣住另一个都是解不开的。”他边示范边感叹:“古人的智慧都用在这些木活上了!”

    一块木头一个故事

    讲到自己木工坊的学员们,姜禾笑着说:“他们都会经历一个从‘希望’到‘绝望’的过程。”他说,新学员做一件作品要花上一整天的时间,细致的要求和精确的步骤常常让学员们不愿意接受最后的失败。“到了最后我会帮他们修正错误、改善细节,有些放弃的我再帮他们挽回。”

    姜禾拿起一个高楼状的小木灯说,“这个灯的作者曾经浑浑噩噩。有一天他突然觉得人不该这么活,就与以前所有的朋友断了联系,只身来到北京。”他指着木灯上透出光亮的一道道纹路,说:“这都是一刀刀砍出来的,他给这块木头的印记,也正是生活给他的印记。”

    姜禾给笔者展示学员们做的各种木灯——一幅心电图,一只犄角向后倾斜的鹿,或是一个包裹着巨大灯芯的三角形。“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思想,他们把自己的故事注入到作品中,让它们有了自己的生命。”

    我本“花心”君莫笑

    在正式从事木工活之前,姜禾学IT,做过网站,卖过电子设备,做过网络维修,开过设计公司。这期间,他为2008年残奥会启动仪式做过宣传片,在龙泉寺翻译中心做义工,还考了一个“国际心理咨询师”资格证。他还会呼麦,闲暇时组织呼麦乐队表演。

    “我觉得随心最重要,还有就是,不要太在意外界给你的压力,做你想做的事。”因为这种随心,他着实做过不少奇葩事。比如在北京暴雨的时候,所有人都往家里赶,他却选择驱车赶往怀柔“去看山体滑坡”。

    现在,他开了这家木工坊,却并没有一直做下去的想法。“打算开两年,然后尝试一下做心理咨询师。”

    当然,现在的他还沉迷在木头和“榫卯”的世界中,尽可能地拒绝一切机器。“这间木工坊还没完工,之后就是好好收拾一下,规划区域,做工具架、研发新产品……这样一想,要做的事情还真多呢!”

    事情确实挺多的,但按照姜禾现在对木头痴迷的状态,估计不过是又多几项趣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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