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业故事

    6月30日，是“疯狂老师”在清华科技园办公的最后一天。

    创始人张浩气定神闲在办公室泡茶。面对记者，他问出的第一个问题是，你懂K12吗？

    张浩懂。十年前，他在福建当地创办K12教育辅导机构“快乐学习”。如今，他一脚踏进了在线教育的大潮。

    “疯狂老师”是一个中小学一对一补习授课O2O平台。上个月16日，他们宣布拿到了C轮1.2亿元人民币投资，并开始转型做线上直播和线下孵化器。“疯狂老师”将要搬去办公新址，那里搭建了正式演播厅，供教师进行教学直播。

    至于“孵化器”，如同教师明星效应的“放大器”。“娱乐圈的产业成熟度远高于教育界，我们把娱乐圈那套造星体系拿到教育界，是一种降维打击。”张浩靠在椅子上，老神在在，“怎么造星？比如说，带老师去韩国整容。”

    是玩笑吗？张浩笑，又正色道：“也不是不可能。”

    线上和线下，两手都要抓

    过去十年，疯狂老师的创始团队，做的都是K12领域的传统补习。这是这家创业团队的“基因”。

    “从O2O开始，是我们切入互联网的最佳角度。”O2O，是疯狂老师创业的起点。但上路之后，路径如何选择，商业模式如何演变，还取决于团队对终点的设定和对趋势的判断。

    在张浩看来，在K12领域厮杀激烈的竞争者们，最终都会走到一个阶段——“教学”。它是K12商业模式的主场景。它如同城池中最金碧辉煌的那座殿宇，不管创业团队是从后面进还是从偏门入，是选择迂回包抄还是直捣黄龙，最终都会杀到此地。

    “孩子和家长，可能不会为搜索题目花钱，不会为答疑服务花钱，但是，他们愿意为上课付费。在这一方面，用户习惯早已成熟。”做“教学”，可以是“线上”，也可以是“线下”。张浩随手拿起笔来，在办公室占据整整一面墙的玻璃白板上画了两条趋势图。“K12线下教育，过去十年高速发展，未来一段时间，它仍有市场，但发展曲线会日趋平缓。”张浩拿笔敲敲另一条陡峭向上的曲线，“这是K12在线教育，目前市场规模还难以和线下比拼。但我们要赌的，是下一个十年。”

    易观智库发布的《中国K12互联网教育市场专题研究报告2015》指出，2014年，中国K12互联网教育市场在整体互联网教育市场中占2.7%，占比不高。但由于K12教育针对中小学课程进行培训辅导，满足中小学生小升初、初升高和高考的刚性需求，有较大增长空间。

    “疯狂老师”要兼顾“线上”和“线下”。线下的蛋糕不能放弃，线上的市场要尽早占领。张浩知道，由于互联网的“头部效应”，线上教育的玩家不会太多。前三名就能抢占线上八成以上的市场份额。因此，必须跻身行业前列。

    收割最优秀老师，拆掉束缚他们的墙

    针对线下市场，“疯狂老师”推出了“线下孵化器”。对K12教育来说，这是个新鲜词。

    孵化器，相当于教师的经济公司。张浩说，那些站在金字塔最顶端的老师，只需要考虑一件事，就是好好上课。其他的，“疯狂老师”来办。教师不是为“疯狂老师”打工，而是和“疯狂老师”合作。有钱一起赚。你教得越好，影响力越大，我乐见其成。

    大多数培训机构是“去名师化”的。如果教师个人名声太响，很有可能反过来绑架机构；一旦名师出走，也会给机构带来不小损失。但张浩选择“兵行险招”。他直接指出，“疯狂老师”就是要“造星”，就是要推“超级名师”。他们不为课堂人数设置上限，打造“超级大班”——一个班200人、300人甚至500人，那都不算事儿。而且，签约名师之间可以组合搭配。比如说，数学老师吸引来的学生，同样能成为英语老师的用户。学生流动数量可以叠加，再次放大教师价值。

    张浩有当老师的经历。他坦言，对有能力驾驭大课堂的老师来说，他们不愿上小课堂。而对学生来说，体验并不会打多大折扣。他记得，当年他们做线下培训，有名师开600人大课，依然有学生家长挤破了头要把孩子送来。

    在香港和韩国，名师能给教育机构带来的营收，每年可以多达上亿元。而在大陆，还难觅这样的名师踪影。“疯狂老师”的目的很明确，拆掉所有束缚明星教师的墙：扩大他能辐射的学生数量，提升他跟平台的分成比例，让他们年薪过百万，甚至过千万。教师在成就自己的同时，也成就了平台。“未来，我希望每座城市最好的补习老师，都在‘疯狂老师’。”

    这对其他专注培训的机构来说，显然不是什么让人开心的愿景。张浩毫不讳言他们会挖其他培训机构的墙角，将其最顶尖的老师收割旗下。“我们用的是‘降维打击’，对竞争对手来说，当然没什么好处。”张浩又笑，颇有点小说里“霸道总裁”的意思。

    这算是疯狂老师的“正面宣战”。

    直播课堂，还在探索中

    用高薪才能吸引人才。“疯狂老师”剑走偏锋，举起培养网红教师的大旗。张浩觉得，这从长久来看，能给行业带来正面效应。“一提起教师，似乎就意味着‘牺牲奉献’‘两袖清风’。实际上，教师收入高了，越来越多顶尖人才愿意成为教师。”

    前段时间，“在线教育平台老师时薪超网红”的消息一度刷屏。7月，“疯狂老师”推出了线上“叮当课堂”——这是他们切入线上教学主场景的方式之一。学生购买课程，在指定时间看教师直播；只要上课人数够多，教师时薪超网红，算不上什么大事。

    “疯狂老师”的第一场直播，讲的是初中物理难点之一——浮力。这门课有近2400人购买，售价为8.8元。

    回看视频，制作堪称精良。演播厅现场进行了精心布置，有学生听众来和老师进行现场互动。视频开头，老师推开演播厅大门，灯光追随，营造出“我是歌手”中歌手登台时那种仪式感。

    “这是我们的一次测试，它更像一场秀。”张浩说，做直播，是要赶上时代；但是直播采取何种形式，互联网工具如何进行应用，怎样既能辐射到更多学生，又能加强教学的个性化、针对性……种种问题的答案，所有创业者都在探索。

    在线教学，其实是和技术手段结合的绝佳场景。自适应学习、学习分析、人工智能……这些都靠着数据才能发挥作用。在直播中，收集反馈、沉淀数据、进行推荐……一切才皆有可能。“线上的体验将会继续迭代。发展到某个时间节点，人们会发现，线上学习的体验超过线下。那个时候，如果你要上一堂课，可能你更愿意选择网络，而非面授。”

    但是，直播的课堂，应该是怎样的呢？张浩说，他只知道，如今已有的教学形式，和用户想要的教学形式之间，还路途遥远。“至于应该是怎样的？没有人知道，我也不知道。”

    同类创业团队都在做直播，疯狂老师想尝试一些他们没有尝试过的方法。至于具体内容？张浩说，暂时保密。

    叮当课堂已经挂出了预告，下一场直播，将在7月31日进行，出镜人就是创始人张浩。他的主题为——“扒下言行诡异的学霸伪装，让我也当上学霸！”很好，这很00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