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唐婷

    ■ 行进中国·创新故事

    你可能没听说过“跟谁学”，但应该知道新东方。卸去新东方执行总裁的头衔后，“工作狂”陈向东原想至少歇两年。留在美国陪伴家人，或者按老婆建议环游世界，都是不错的选择。然而，悠闲了3个月之后，他还是没抵挡住互联网创业的诱惑，果断回国创办了一家专注于“找好老师”的学习服务电商平台“跟谁学”。

    一个三面环窗的大开间里，摆放着数排长条桌，每排桌子面对面的设置了10个左右没有任何隔断的工位。眼前的场景和座位上那一张张年轻的面孔，恍惚间给人一种来到了大学自习室的错觉。这里是“跟谁学”设在中关村软件园里的研发平台，研发人员以80后、90后为主。

    这其中就有88年的大男孩马威。马威是跟谁学早期创始团队成员之一，工号是7。带着对创业的憧憬，想体验从零开始打造一个产品和品牌的他，在陈向东的“感召”下，选择了从百度离职入伙跟谁学。“现在每周工作6天，每天12个小时以上，工作强度是之前的好几倍，但大家都很有干劲”。

    在跟谁学的网站或APP（手机客户端）上找老师跟在淘宝上购物很相似。学生先输入课程或老师名字进行搜索，找到心仪的老师可以跟他在线交谈，商议好线下或线上的上课方式后，提交订单并在线支付。上完课后，经学生在线确认，课时费会打入老师账户。学生还可以对老师进行评价，给其他人提供参考。

    但如果你要说跟谁学是教育界的淘宝，陈向东可能不会同意。“淘宝卖的是标准化的产品，而教育显然不是标准化的”。

    让马威感到意外的是，在“跟谁学”上，较早收到课程订单的并不是教语文、数学的老师，而是一位教皮雕的老师。一些小众课程的老师往往是身怀绝技的达人，比如教跑酷的张磊曾在电影《十月围城》里担任甄子丹的跑酷替身。跑酷是指将围墙、屋顶等各种日常设施当作障碍物或辅助，在其间跑跳穿行的街头疾走极限运动，类似于“飞檐走壁”。

    方框眼镜，红白蓝格子衬衣，隐约可见的白发，走进会议室接受采访的陈向东，胳膊下还夹着两本书，看起来就像一位普通的中学老师。事实上，17岁从师范毕业的他，第一份工作就是中学语文老师。用1个月教出全校第一的语文成绩后，他申请当了班主任。不能忍受班级英语成绩太差的现状，他又主动请缨去教英语，很快有了起色。“其实教好语文就可以了，我后来想，人能够一步步往前走，肯定是自驱动，是自己想做的更好，想承担更多的责任”。

    在做老师之前，陈向东的理想是上大学。出生农村的他，因家境贫寒，读不起高中就上了免学费的师范。读师范时，为了能保送大学，每年他都考第一。等毕业时，文化课第一能保送大学的制度取消了。几经周折，他还是圆了大学梦，而且一直读到人民大学的博士，命运也因之而改变。

    切身的体验让陈向东对教育公平有更深的认识。“做好‘跟谁学’，让有才华的人找到分享和展示的舞台，让偏远地区的孩子通过互联网找到他以前压根不敢想象的老师，这在我看来就是最大的公益，希望‘跟谁学’将来能改变人们的教育方式以及人们影响世界的方式。”

    陈向东曾经谈到，随着技术的发展，学校教育可能终结，但是教育永远存在，人和人之间面对面的学习对话和情感交流是虚拟技术替代不了的。“因此需要O2O（Online To Offline线上到线下）模式的平台，帮助人们在线上认识，在线下（也包括线上）完成学习过程，快速地实现线上和线下资源的匹配，我们做的就是这样的平台”。

    改变世界看起来有点遥远，眼下要被“革命”的或许是陈向东曾经耕耘多年的传统教育培训机构。“自己革自己的命总是很难的，破坏性创新往往都来自于企业外部。传统机构只是简单地将线下培训搬到互联网上，由于竞争激烈和边际成本下降，课时收费要从1000块降到200块，如果驾驭不好，一方面即得利益被撼动，另外还面临线上和线下打架的风险。”

    多年累积的对行业的深入考量，促使陈向东选择了一条“破坏式创新”之路：把收费高的变成收费低的，把收费低的变成免费的，把不可能的变成可能的。传统的教育培训机构，尤其是一对一的培训机构，营销成本和场地成本各占20%到30%，而老师薪酬平均只占到20%左右。“互联网的典型特征是去中间化、去组织化，教育培训行业里应该也需要一个去中间化的互联网平台，同时部分中小机构还是会存在的，他们也需要一个营销平台，这是我们创办‘跟谁学’的初衷之一。”

    “跟谁学”测试版自2014年9月上线以来，短短数月间吸引到了2万多名老师用户和1000多家中小机构的入驻。究其原因，陈向东多年来在教育培训行业经营起来的影响力自然是原因之一，不向老师用户收取任何费用也是一大卖点。“通过我们的平台，可以实现老师个人价值的最大化”。

    不向注册用户收费，如何实现盈利？陈向东表示，一个人在一段时间只能做一件事情，只能将一个单点做到极致，目前只是想着如何将产品做的更好，暂时还没有考虑如何盈利的问题。“如果产品做的足够好，积累到大规模的用户，还用担心赚钱的问题吗，像百度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你去搜索也是不用付费的。”

    当被问及有什么样的学习愿望时，陈向东很认真地说道，“如果有时间，我想找个普通话老师，还想找个教我唱歌的老师。”在同事看来，略带口音的普通话，让人感觉陈向东更接地气一些。（科技日报北京1月27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