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张佳星

    “城里盖好房子，请山沟沟里的人来住，住不了一个月，都跑啦。”中国科协副主席、书记处书记陈章良委员无奈地摊开双手，“想尽办法，移农民出山沟，但没用”。

    3月6日，政协小组会间隙，陈章良为记者讲述了自己的困惑，“城里的房子，花了大价钱，怎么就留不住山里人？”

    到一些地方调研后，他发现，这样的情况不是个案，“很多地方，房子宽宽大大的，可客厅里只有几个凳子、一个煤炉，冬天冷得不行，怎么住？”

    “农民习惯了在石头缝里种两棵菜就能吃了。”土里扒食，能给农民最基本的生存保证。

    离开了土地，就失去了生存的依靠。陈章良说，“土地流转的那些补贴很快花光了”，“没钱买菜，没钱买粮、更没钱买家具，城里住不起”，进城的农民不得已逃回去了。

    “国家给了农民土地经营权，实际是给了他们‘保命权’。”中国工程院院士、河南农业大学校长张改平委员说，“农民是最脆弱的群体。”

    有媒体分析，目前中国农村情况大致分4类，一是与大中城市关系紧密的郊区，二是中西部和华北的传统农业重地，三是东北的大规模生产区，四是交通不便、条件恶劣的山区村庄。委员们认为，在不同区域推行城镇化要各有各的针对性。

    对于第四种情况，陈章良谈到了曾经任职的广西的“教育移民”。

    “在山区，绝大多数孩子在完成义务教育后，选择去东南沿海打工。”他说，“我们就出了一个政策，任何贫困山区的孩子，只要读完初中，就可以到南宁、柳州等地，免费入读职业学校，甚至免掉住宿费和饭费。”

    “一家一户一年政府花的不到两万。”陈章良说，和盖房投入的成本相比，成本低得不敢想象。

    “政府没花多少钱，免费职业教育让河池一年出来2000多个小孩。”陈章良说，这些孩子职业学校毕业后，可以在城里就业，2000个孩子带动的就是2000户，最后全家在城里扎下了根。（科技日报北京3月6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