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2月27日 星期五
朝胜观察:聚
左朝胜

    中国春节和外国圣诞节不同,年三十才是中国人的平安夜,中国的平安不是大街上的狂欢,而是小家庭的团聚。唯有家人团聚,才叫平平安安!

    12月24号下午,走在广州解放路上,朝胜和朋友老乔路过一家旅行社时,突然产生一个念头,“明天去香港好吗?”老乔说“去干嘛?”不待我回答,他又说,“我倒是早就办好了通行证。”于是,我俩推门进屋,说买两张明天去香港的大巴车票。在这里买往返票,比去车站买能省十几元钱。

    热情的旅行社工作人员让我们填表时,随口问道“去过圣诞节?”啊,原来25号是圣诞节?!我们不约而同地说,不去了!圣诞节香港大街上乌央乌央地人挤人,光是过关排大队想想就晕。这会儿赶去香港,有病啊?

    晚上约了几个朋友来家喝酒,喝到酒酣耳热时,手机短信响成一片都懒得看。第二天早上一瞧,原来都是平安夜的问候。一点都没想到,好端端的一个平安夜,就被我们喝掉了!昨晚这帮喝酒的朋友大着舌头天上地下都侃了,偏偏没有一个提到平安夜……

    惭愧,惭愧啊!还不如距离地球400公里外,忙着修理国际空间站的那两位美国宇航员哥们。他们干了7小时30分钟,完成了国际空间站今年的第10次太空行走任务,其中花费4个多小时,成功将780磅的替换氨泵模块安装到位并连通线路。休斯敦地面指挥中心向他们祝贺,“这是有史以来最好的圣诞礼物!”在此之前,美国人以他们惯有的幽默通过无线电向国际空间站宇航员保证:“经过轨迹和弹道学家的检测,未来两天,我们的工作不会与驯鹿拉的雪橇和一个留着胡子、穿红色衣服的快活男人产生任何关联。”

    就像1969年7月20日,执行人类首次登月任务的美国阿波罗11号宇宙飞船与休斯敦地面指挥中心的对话,“请注意一位带着大兔子的可爱姑娘,传说名叫嫦娥的中国美女已经在那里住了4000年。”“好的,我们会密切关注这位兔女郎。”

    朝胜和这帮酒友们在火树银花的平安夜里,不去大街上灯火方兴处观华灯看美女,却围着酒桌喝得连圣诞节都忘了个干干净净。圣诞老人肯定到了我家门口又被气跑了!这洋节,并没有让中国人倾城倾国。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怕热闹了。虽说,朋友相聚也是一种热闹,但是大家相知相亲,酒也罢、茶也罢、论事也罢、闲聊也罢,总是有起有伏、有说有笑、有紧有松、有始有终。那是一个“场”,随和、默契、愉快、安逸。相聚之后,还会有单独的放松玩味、反思遐想、沉静闲适、慰藉感伤…… 

    和大街上完全陌生的摩肩接踵人潮汹涌不同,眼神或警惕、或呆滞、或贪婪、或无奈。花团锦簇的商家不是艺术家,那里的每一朵花每一道光都在开放着诱惑、闪烁着迷茫……有钱,这一切都可能是您的。没钱,这一切都和您没关系!

    多年以来,认识的一些朋友功成名就、飞黄腾达了。入仕者,居庙堂之高,需举头仰视,久则颈酸;发达者,去世界之远,要上网相寻,长则眼花。这两路朋友,都是渐行渐远喽。更多的是眼前身旁声气相通的朋友、乡党、同事、亲人。

    酒友茶客聚散之事,不可太密亦不可太疏,不可无间亦不可无缘,不可无由亦不可无聊,不可逐功利亦不可通曲款。无伤大雅地玩笑,自娱自嘲地调侃;互通有无的救急,取长补短的帮衬;酒到酣处的狂放,茶到淡时的禅思。

    无高处之寒,无远处之孤;无衣食之忧,无富贵之累;无凌人之傲、无攀附之卑;无病痛之苦,无苟且之过……

    说话间又到年底,四十六亿年的地球又长一岁。今访月、明探星、穿银河、望宇宙……于有限之时,对无垠之处;于小人之心,度太空之腹;以微尘之冰,试太阳之火;于蝼蚁之力,量苍穹之重;终有一天,会让月宫的兔子笑掉大牙。

    圣诞一晃而过,春节足音渐响。马年的春节有些性急,还有一个月就噔噔噔地奔过来了。还是想想如何回家吧,天寒地冻,路窄车多。行路难,也得上路;回家累,也得回家!怀揣着一年的血汗钱,血汗钱包裹着一年的思家情。

    居庙堂之高的朋友们,又要下江湖、走边关、进社区、入乡村,与民同乐和谐吉祥了;处世界之远的游子们,也要写春联、剪窗花、着唐装、包饺子,与家同步梦里归来了。个中甘苦、心中三昧,不足以外人道啊。

    无论如何,大年三十,足音渐稀,尘埃落定,拂去一肩霜花,洗净满面征尘,脱去棉袄打开箱包,给爷爷奶奶的、给爸爸妈妈的,给儿子女儿的……一定会有一件礼物要到两人世界时悄悄送给在家操劳的妻子。相别一年,一次相拥,就拥抱了整个世界。仅此一点,人就没有白来这个地球上一遭。

    中国春节和外国圣诞节不同,年三十才是中国人的平安夜,中国的平安不是大街上的狂欢,而是小家庭的团聚。唯有家人团聚,才叫平平安安!圣诞上街,春节回家。圣诞,大街上热闹。春节,大街上清净。圣诞节是商家的黄金盛会,人们购物扫货不亦乐乎。春节是家庭的圆融温馨,天南地北一家老小,都聚在家里吃饺子看电视。许多地方辛苦一年的商店也上板关门了,上街连一碗面条都买不到。

    十几亿中国人,关起门来就有十几亿个独享的快乐。自己的快乐,也不足与外人道。还是人间温馨——

    圣诞老人今何在,寂寞嫦娥舒广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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