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12月24日 星期五
枸骨为何变成“圣诞冬青”
□ 文/图 祁云枝

    “妈妈,圣诞节到了,你看我买了什么?”女儿手里举着的,是一个小小的塑料袋,包装纸上赫然写着:魔幻圣诞树。

    打开塑料袋,里面有两张圣诞树形状的硬板纸,纸板上点染着红橙黄绿,还有一个小塑料盒和一包无色透明的液体。按照说明,临睡前,我和女儿一起,将两张纸板对插成树的形状,“栽”进塑料盒中,然后往盒子里注入附带的液体,被濡湿的纸板,也渗透着我和女儿的好奇,慢慢地沉入夜色。

    第二天一大早,那个小小的塑料盒里,真出现了一棵别样的“圣诞树”——无数细小的白色晶体,密密麻麻的从纸板上“长”了出来,挤挤挨挨,像一堆堆兴致勃勃的雪花。纸板上涂抹颜料的地方,色彩透过雪堆溢了出来,像是给雪堆穿上了霓虹衫。此时,圣诞树的“枝干”——那个硬纸板,几乎看不见了,活脱脱一个彩色雪花圣诞树。

    女儿乐得手舞足蹈,围着它叽叽喳喳,不肯离去。

    我也感觉到有趣,只是这愉悦持续的时间太短。几天后,一则报道让我心有余悸,说是一些孩子出于好奇,将鼻子凑上去闻甚至去用嘴巴尝那神奇的液体——磷酸二氢钾,结果很悲催:有人头晕、恶心,还有的孩子肚子疼……

    唉!这些无良商家,抓住小孩的猎奇心理,仅仅利用毛细现象让高浓度的化学溶液重新结晶,就能够轻松赚钱,也不考虑这种化学试剂是否会伤害孩子。

    脚步匆匆中,又一个圣诞节临近了,去年圣诞节前这一幕,不时浮现在我的脑海里。既然,圣诞节已经融入了我们的生活,圣诞树上七彩的礼物和童话,也能够带给孩子们快乐,还有上帝和一些人,需要我们去感恩。那么,我是没理由不郑重对待它了。

    一周前,去花市转,在一盆南洋杉前,我不由驻足停留,仔细查看,这—整棵植物是上小下大的自然塔型。纤细的、翠绿色的针叶,螺旋状缀满从主干烟花般绽开的小枝上,那一层层、整整齐齐轮生的枝干,在一群观叶植物中,显得器宇轩昂。嗯,今年的圣诞树就是它了。当我喜滋滋抱着南洋杉回家时,感觉春天离我是那样近。待完成悬挂彩灯、铃铛、雪花和小礼品这一系列工作时,我似乎已经听到了女儿欢快的歌声——苍白平凡的日子,因了这棵小小的圣诞树,变得多彩起来。

    在这个最寒冷的季节里,如果你愿意,家里的地方也允许,松、杉类这些不知寒冷和疲倦的美丽身影,都可以搬回家充当圣诞树的。比起商场里随处可见的仿真植物,这些傲霜又有傲骨的生命,让身处北方的我们,能透过它们的绿叶,感觉生命的坚强和美好。

    松、杉类植物,是我们熟悉的圣诞树种子选手。不知从何时起,老家在我国长江中下游地区的枸骨,摇身一变,成为欧洲人节日里悬挂欢乐的圣诞树。大家或多或少从圣诞节的明信片中,从商场里布置的圣诞花环中,已经看到过那个有着艳丽红果和叶子上长满尖刺的特别身影吧?

    枸骨在我国陕西西安也很常见。细看枸骨,是一种非常有意思的植物呢。

    听听它的俗名:老虎刺、猫儿刺、鸟不宿等等,没见过它的人也该知道枸骨是不好惹的。的确,枸骨让全身上下的每片叶子,都从边缘伸出6到8枚硬刺,还让叶尖最大的一枚刺齿,反翘起来。呵呵,剑拔弩张的枸骨,意思明摆着:不愿意和动物们友好往来——在这个户外绿色稀缺、果实稀缺的冬日,枸骨在用身上密密麻麻的尖刺,来驱赶贪嘴的鸟儿和四处觅食的小动物呢。

    枸骨没有想到,人类也相中了它的红果和绿叶,它的尖刺无法阻挡人类,反而在圣诞节时为人类悬挂起了快乐和愿望,西方人开始叫它“圣诞冬青”——哦,多好听的名字。这样的结局,其实也挺好!大概从此,枸骨一门心思地让红果更艳、绿叶更翠了。

    枸骨,肯定也不计较我剪下它缀满红果的枝叶,插在盛水的花瓶中,然后挂在我家的圣诞树上。

    在这个阴霾多于晴天的冬日,枸骨鲜红色的球形果实,在革质绿叶的衬托下,如同一个个小暖阳,让看到它的人心情豁然开朗。更难得的,这红润润的果实,会在圣诞、元旦和春节期间,一直陪伴我们。这大概也是欧洲人选择枸骨做圣诞树的首要原因。

    这些天,总想起传说中,天使关于圣诞节的那句话:“年年今日,礼物满枝。”其实,不用等到圣诞节,也不用等待那个长着白胡子、穿着大红色衣裤的圣诞老人,在平安夜骑驯鹿悄悄赶来。从我抱回南洋杉那天开始,我家的圣诞树上,就已经“长”出了满满的快乐、恩典和梦想……

京ICP备060051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