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疫情防控 科普作品荟萃

    科技部引进国外智力管理司与科普时报社联合推出

    在人类与脊髓灰质炎病毒的抗争历程中，中国科学家同样做出了突出的贡献，顾方舟就是其中的杰出代表。

    幼年时父亲因病去世的顾方舟牢记母亲的教诲，通过不懈努力在1944年考入了北京大学医学系，儿时的经历更是让他对我国公共卫生领域颇为关心。他曾说:“当医生固然能救很多人，可从事疾病预防，却可以让千百万人受益。”

    为了让千万中国孩子远离病魔，顾老把毕生精力都投入到消灭这一儿童急性病毒传染病的战斗中，为我国消灭脊髓灰质炎的伟大工程做出了重要贡献。

    1955年，一种令孩子四肢无法动弹的“怪病”——小儿麻痹症在江苏南通暴发，病毒随后迅速蔓延到全国各地。为了抵御病毒，疫苗的开发刻不容缓。1959年，顾方舟等人到苏联考察脊髓灰质炎灭活疫苗的生产工艺，他们发现灭活疫苗虽技术成熟，但价格并不低廉，在当时的国情国力下是不适合的。因此，他提出在我国控制和消灭脊髓灰质炎应采用成本更低的减毒活疫苗技术。

    随后，一支脊髓灰质炎减毒活疫苗研究协作组迅速成立，顾方舟也举家搬迁至云南，在昆明建立医学生物学研究所，开始进行疫苗的自主研制。经历了前期动物试验后，疫苗开发进入了最为关键的临床试验阶段。疫苗三期试验的第一期需要在少数人身上检验效果，此时其药效如何、不良反应有多大都是未知数，这就意味着受试者面临着未知的风险。顾方舟和同事们首先在自己身上试用了疫苗，一周后作为成年人的他们生命体征并没有出现异常，但在儿童身上的安全性仍需考证，

    顾方舟毅然决然做出了这样的决定：瞒着妻子给刚满月的儿子喂下了疫苗，实验室其他研究人员同样让自己的孩子参加了这次试验。漫长又煎熬的一个月过后，孩子们的生命体征正常，这一期临床试验也宣告顺利通过。

    1960年年底，首批500万人份疫苗在全国11个城市推广开来，疫情有了大幅度好转。但顾方舟并未满足，他意识到疫苗的储藏条件苛刻，阻碍了疫苗在全国的覆盖，同时如何让儿童方便地服用也是一个亟需解决的问题。

    经过反复探索，顾方舟用奶粉、奶油、葡萄糖等做辅剂，将液体疫苗滚入糖中。由此，陪伴了几代中国人的糖丸疫苗诞生了！把疫苗做成糖丸，首先，解决了孩子们不爱吃的问题，此外，糖丸比液体的保存期更长，保存的难题也迎刃而解。顾老是我国组织培养口服减毒活疫苗的开拓者之一，也因此被亲切地称为“糖丸爷爷”。

    1990年，全国消灭脊髓灰质炎计划开始实施，此后病例数逐年快速下降，自1994年发现最后一例患者后，至今未发现由本土野病毒引起的脊髓灰质炎病例。从无疫苗可用到消灭脊髓灰质炎，顾方舟一路艰苦跋涉，护佑了数千万中国儿童的未来。2000年，在原卫生部举行的“中国消灭脊髓灰质炎证实报告签字仪式”上，74岁的顾方舟作为代表，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世界卫生组织自此宣布中国处于“无脊灰状态”。据初步估算，自脊髓灰质炎减毒活疫苗糖丸诞生以来，至少避免了我国150万名儿童因脊髓灰质炎所致麻痹和11万名儿童的死亡。

    2019年1月2日，顾方舟在北京逝世。他走后，人们在儿时记忆里搜索脊灰糖丸的味道，纷纷留言：“谢谢您，那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糖丸”“可能是小时候最甜的回忆”。

    人类是脊髓灰质炎病毒唯一的自然宿主，因此消除脊髓灰质炎在理论上是可行的。随着灭活疫苗和减毒活疫苗的广泛使用，1988年以来小儿麻痹症病例总数减少了99.99%以上，有脊髓灰质炎流行的国家也从125个减少到了3个。2015年9月20日，世界卫生组织（WHO）证实WPV2全球消除。2019年10月25日，WPV3也被WHO证实全球消除。目前，WPV1的本土流行国家局限在巴基斯坦和阿富汗。至此，人类距离彻底消灭脊髓灰质炎病毒又近了一步。我们一定要积极重视预防，持续巩固防治成果，维持无脊灰状态，争取在世界范围内消灭脊髓灰质炎。

    后记：

    汽轮的鸣笛响彻大洋的彼岸，坚实的铁轨深入高原的冻土，人群之间的沟壑逐渐消弭，人类凝聚为休戚与共的命运共同体。当瘟疫来袭，所有人都是受害者，没有哪个国家和民族是一座孤岛。疫情面前，人类的当务之急是摘下面具，放下猜忌、隐瞒、攻讦与怨恨，摒弃对特定人群的污名化，齐心协力向病毒出击。

    在与脊髓灰质炎的斗争中，各洲各国的医学工作者依靠自己的专业素养，鉴别、研究、诊断、预防并接近根除脊髓灰质炎病毒，保障了社会的稳定发展。我们需要铭记这些做出贡献的医学工作者与公益人士，学习他们舍己为人、锲而不舍的精神；也要同情不幸患病、忍受痛苦的患者及其家人。（下） 

    （作者系北京大学基础医学院病原生物学系鲁凤民教授团队成员。指导老师：鲁凤民严冬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