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生灵

    与蜗牛的相遇，还是在我很小的时候。

    夏季雨后，空气湿润又清新。母亲在院子里种下的大葱长得很茂盛，挺拔的叶子上除了残留的雨滴，竟然还趴着几只小小的圆圆的蜗牛。我看着它们静静地爬着，仿佛时间也慢了。

    我看得着迷，越看越想与它亲近。迟疑地，我伸出手指，试着轻轻碰一下它的高高擎起的触角，突然间，那触角竟躲闪着迅速缩了回去。我吓了一跳，不敢再轻举妄动，只有目不转睛地盯着它。不一会儿，这蜗牛竟奇迹般地，重新伸出了自己的头和触角！

    原来，我的手指并没有伤害到它。这样一来，我可兴奋极了，就又伸出手指，大胆地触碰它的触角。蜗牛则像第一次那样，快速地把自己的肉缩回了壳里。我仍然等待着，等着看它是不是像刚才那样，再露出头来。当它再露出犄角，我惊喜万分。随后我反反复复地重复了几次，每一次都能看到蜗牛怯怯地露出头角。我的胆子越来越大，用手连续触碰它不同的身体部位，这下蜗牛可生气了，自己缩回壳里半天也不出来。我脑袋里便开始不停地思索：为什么它会缩回自己的壳里，它和乌龟是一样的吗？它头上长的是犄角还是胡须？等等。

    这些问题，在母亲那里得到了一些答案，但真正了解蜗牛，还是长大以后。

    生物学是我喜欢的学科，我了解到，蜗牛会缩回壳里是为了保护自己，在这一点上，它和乌龟一样。但是蜗牛属于软体动物，而乌龟却是脊索动物，虽然它们都有壳，乌龟却在身体里长了骨头。蜗牛头上的4只犄角都是触角，长得比较长的那两只触角的顶端，还长着它的眼。

    我还特意养起了蜗牛，照顾它们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40只白玉蜗牛，它们的个头比平日里见到的蜗牛大几十倍，行动起来却缓慢许多。我有了更多近距离观察蜗牛的机会，但是责任也变大许多。蜗牛的家需要定期清理，还需要按时换上新鲜的菜叶；既担心它会不会生病，又担心它活动不够充分，因为行动太过缓慢，确认它们还活着的唯一标准就是它们是不是还会动。当我发现它们当中谁不会动了，就单独取出来放在一旁，先闻一闻是否有难闻的气味，再看一看是不是会分泌过多的粘液。如果它不愿动弹，有刺鼻气味，还渗出许多液体，很不幸，这些迹象表明，这只蜗牛已经死去。为此，我伤心不已。

    《本草纲目》中有记载：蜗身有涎，能制蜈、蝎。夏热则自悬叶下，往往升高，涎枯则自死也。这与我观察到的蜗牛死亡的迹象是一致的。

    到现在，我依然喜欢看蜗牛，看它那优雅的步调，看它那高昂的头。它虽缓慢，却始终坚持。蜗牛为我带来的不仅仅是学习知识的欲望，更使我增强了责任感。对待这样弱小的生命，需要敬畏。

    （作者系北京交通大学附属小学教师。化学工业出版社悦读名品科普写作特训班供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