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种笔记】

◎刘世芬

    在纪录片《地球脉动》里有一个镜头，乍看似鸽群翩飞，但字幕显示，这群形似鸽子的小家伙却是非洲卡拉哈里沙漠的那马瓜沙鸡。

    那马瓜沙鸡萌态满满，并不强大。为了躲避天敌，它们只能选择住在离水源很远的沙漠里。沙漠干旱少雨，环境恶劣，沙鸡只能以少量植物的嫩芽、种子和蚂蚁等昆虫为食。有了食物，还需要定期饮水，可是茫茫沙漠，连空气都冒火，哪里来的水？

    水源地，距离沙鸡们的住处约100公里。为了喝水，沙鸡必须每天往返飞行200公里。你或许认为，作为有翅动物，何惧飞行。可是另一个问题来了：沙鸡宝宝们并不具备往返200公里的能力。为了养活小宝宝，雄沙鸡挺身而出，担负起找水的任务。

    沙鸡属于一夫一妻制。每年春天，一对沙鸡夫妇会产下3枚卵，沙鸡父母轮流孵化。20天后，雏鸡破壳，雏鸡虽能随父母在沙地里觅食，却不会飞行，不能自己去喝水，只能等着爸爸背水给它们喝。而沙鸡妈妈则负责用身体给雏鸡挡住骄阳。如果喝不到水，雏鸡就会在数小时内因曝热而死。

    100公里的空中飞行，水如何储存？如果你看过沙鸡取水的画面，一定会被震惊。为了带回水，雄沙鸡会用它丰满的腹部羽毛蘸足水分，然后飞回家喂养雏鸡。雄沙鸡会专门挑选清晨或黄昏比较凉爽的时间段飞行，它们与同伴一起前往固定水源地。100公里外的清澈湖水是沙鸡们的生命之源。雄沙鸡从四面八方飞来，集结成群，这十分重要，它们必须以数量抵御天敌，数量越多越安全。喝饱水之后，它们还有一项艰巨的任务：背水回家喂儿女。

    在千百年的进化中，雄沙鸡们腹部长出了蓬松质感的厚绒毛，松散的网状毛结构，类似海绵，能把水分存储起来。不过吸附的过程需要时间，为了让羽毛吸收更多的水，雄沙鸡还需要做15分钟的摇摆运动。在吸水的同时，它们还要躲避狩猎的苍鹰。

    当雄沙鸡们用羽毛吸取自身重量10%的水后，漫长的归家旅途便正式开始。沙鸡爸爸们不仅需要负重前行，而且还会有生命危险。能够幸运回家的沙鸡爸爸，见到孩子们的第一件事，就是让它们钻到自己羽翼下，从羽毛中挤出尽量多的水让宝宝们喝。从雏鸡出生开始，雄沙鸡每天都要踏上危险的取水征程，直到两三个月后孩子们长大，能够独自飞到水源地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