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 然  易 飞  胡嘉彦

    一、调查研究必须坚持系统观念

    中共中央办公厅印发的《关于在全党大兴调查研究的工作方案》指出，必须坚持系统观念，深入实际、深入基层、深入群众调查了解情况，把握好全局和局部、当前和长远、宏观和微观、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特殊和一般的关系，前瞻性思考、全局性谋划、整体性推进党和国家各项事业。

    系统观念是具有基础性的思想和工作方法。在调查研究中应切实以系统观念为指导，增强调查研究的科学性、有效性。

    二、习近平总书记坚持系统观念的调研实践

    中国共产党人一向注重系统观念。毛泽东同志强调要把握好全局与局部的关系：“因为懂得了全局性的东西，就更会使用局部性的东西，因为局部性的东西是隶属于全局性的东西的。”在改革开放时期，邓小平同志指出：“现代化建设的任务是多方面的，各个方面需要综合平衡，不能单打一。”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指出：“万事万物是相互联系、相互依存的。只有用普遍联系的、全面系统的、发展变化的观点观察事物，才能把握事物发展规律。”

    （一）历史与现实结合

    围绕特定的调研主题与问题，搜集和分析研究现存的文献资料，从中选取所需信息，可以达到调研目的。在文献资料中，地方志是非常重要的内容。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要马上了解一个地方的重要情况就要了解它的历史，了解历史的可靠的方法就是看志，这是我的一个习惯。过去我无论走到哪里第一件事就是要看地方志。”

    在河北省正定县工作期间，习近平熟读县志、史料，对正定的历史和文化有深刻的把握。在担任厦门市副市长期间，习近平曾借阅地方志，以了解厦门的历史和民俗风情，并与厦门市方志办副主任洪卜仁进行过深入交流。洪卜仁感叹：“像他这样重视地方志、地方历史的领导真是不多见的。”

    在担任浙江省委书记期间，习近平每到一个市、县调研，一定会找来当地的地方志仔细阅读。召开座谈会的时候，市县的领导谈得更多的是经济方面的内容，而习近平会先从当地的名人、历史文化谈起，注重挖掘当地的文化内涵、地理特点、风土人情，然后在这个基础上谈产业、谈发展。

    2006年12月，习近平在浙江省温州市苍南县考察台风“桑美”灾后重建工作期间，调阅了《苍南县志》，并在与当地领导座谈时大段朗读了书中关于台风的记载。

    2007年3月，习近平任中共上海市委书记。履新不久，他就让相关部门给他提供了一套《上海通志》。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高度重视地方志工作，多次对地方志工作作出重要指示。

    2014年2月，习近平总书记在首都博物馆参观北京历史文化展览时强调，要在展览的同时高度重视修史修志，让文物说话、把历史智慧告诉人们，激发我们的民族自豪感和自信心，坚定全体人民振兴中华、实现中国梦的信心和决心。

    （二）局部与全局结合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加强对典型案例的剖析，从中找出规律性的东西。”在剖析典型案例时，应坚持用全面、联系和发展的眼光看问题，坚持重点论和两点论相统一，这样能提高驾驭复杂局面、处理复杂问题的本领，达到以小见大、以特殊见普遍的效果。

    福建省泉州市的晋江曾经是一个靠政府财政补贴过日子的贫穷农业县。在改革开放的过程中，晋江快速发展，经济总量跃居全省乃至全国前列。习近平在福建工作期间，高度关注这个典型案例，曾在6年中7次深入晋江调研，并在此基础上提炼总结出“晋江经验”。“晋江经验”集中体现在“六个始终坚持”和“处理好五大关系”。

    “六个始终坚持”，即始终坚持以发展社会生产力为改革和发展的根本方向，始终坚持以市场为导向发展经济，始终坚持在顽强拼搏中取胜，始终坚持以诚信促进市场经济的健康发展，始终坚持立足本地优势和选择符合自身条件的最佳方式加快经济发展，始终坚持加强政府对市场经济发展的引导和服务。“处理好五大关系”，即处理好有形通道和无形通道的关系，处理好发展中小企业和大企业之间的关系，处理好发展高新技术产业和传统产业的关系，处理好工业化和城市化的关系，处理好发展市场经济与建设新型服务型政府之间的关系。

    “晋江经验”既是对晋江发展经验的深入总结，也是对民营经济发展内在规律的深刻把握，对福建乃至整个中国的民营经济发展具有重要指导意义。

    安吉县地处浙江西北，素有“中国竹乡”“中国白茶之乡”等美誉。2001年，安吉确立“生态立县”的发展战略，生态环境得到极大改善，但由于经济发展缓慢，仍是浙江贫困县之一。时任浙江省委书记的习近平高度关注这一典型地区，深入分析了安吉生态经济建设情况，为生态浙江战略的实施提供了决策参考。2005年8月，习近平到安吉调研，高度肯定该县余村村关停水泥厂、发展生态旅游的做法，并首次提出“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科学论断。调研余村9天之后，他以笔名“哲欣”在《浙江日报》“之江新语”栏目发表文章《绿水青山也是金山银山》，进一步论述了绿水青山与金山银山的辩证关系。“绿水青山可带来金山银山，但金山银山却买不到绿水青山。绿水青山与金山银山既会产生矛盾，又可辩证统一。”这就是著名的“两山理论”。“两山理论”不仅指引安吉探索出了一条经济与生态互融共生、互促共进的新路子，而且成为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的核心理念，为我国推行生态文明建设提供了理论支撑。

    （三）当前与长远结合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战略问题是一个政党、一个国家的根本性问题。战略上判断得准确，战略上谋划得科学，战略上赢得主动，党和人民事业就大有希望。”

    在正定，习近平通过深入的调查研究，摸清了正定城市经济、农村经济各占一半，具有城市、农村双重经济的特点。与专家反复讨论后，习近平提出了“半城郊型”经济发展战略。

    在担任厦门市副市长期间，习近平主持编写了《1985年—2000年厦门经济社会发展战略》，这是中国地方政府最早编制的一个纵跨15年的经济社会发展战略规划，为2000年厦门建成自由港型的经济特区制定了发展蓝图。

    担任福州市委书记后，习近平以调查研究开路，深入思考福州的发展问题。他亲自谋划制定《福州市20年经济社会发展战略设想》（以下简称“3820”战略工程），科学规划了福州3年、8年、20年经济社会发展的战略目标、步骤、布局、重点等。习近平广泛征求各方意见，虚心听取各方建议，专门牵头成立了一个专家顾问团，邀请来自福建、北京乃至海外的专家学者，为“3820”战略工程提供智力支撑，对规划方案不断进行论证，保证“3820”战略工程的科学性、前瞻性和操作性。在“3820”战略工程提出后，有不少干部问，为什么要想20年那么远。对此，习近平在《福州市20年经济社会发展战略设想》序言中说：“改革开放是一项长期、艰巨、复杂的事业，在其发展进程中，许多重大问题要从长计议、慎于决策。历史的经验和教训告诉我们，一个地方的建设，如果没有长远的规划，往往会导致建设中产生严重的失误，甚至留下永久的遗憾。”

    习近平到浙江工作后，就马不停蹄地下基层调研，他一路走，一路看，一路听，一路思考。根据习近平的要求，浙江省委就今后一个时期浙江经济社会发展的若干重大问题列出了21个课题，由浙江省委省政府领导牵头进行调研，省委党校也专门组织专家学者对诸如统筹城乡发展等重大战略问题进行了研究。

    2003年7月，在浙江省委十一届四次全体（扩大）会议上，习近平在总结浙江经济社会多年发展经验的基础上，全面系统阐释了浙江发展的八个优势，提出了指向未来的八项举措，这就是著名的“八八战略”。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习近平总书记对党和国家事业发展作出科学完整的战略部署，这些重大战略部署都建立在扎实调查研究的基础之上。

    三、着力提升调查研究质效

    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我国是一个发展中大国，仍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正在经历广泛而深刻的社会变革，推进改革发展、调整利益关系往往牵一发而动全身。”在这种局势下，要真正搞清问题、解决问题，都离不开系统观念。

    坚持系统观念，要用联系的观点看问题。在调研时，要把握好全局和局部、宏观和微观、特殊和一般的关系，增强调研工作的全面性，防止“只见树木，不见森林”。

    坚持系统观念，要把握好重点论与两点论的关系。根据唯物辩证法，事物的矛盾分为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矛盾的主要方面和次要方面。我们的调查研究对各种矛盾要做到心中有数，同时又要优先解决主要矛盾和矛盾的主要方面，以此带动其他矛盾的解决。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党的百年奋斗历程告诉我们，党和人民事业能不能沿着正确方向前进，取决于我们能否准确认识和把握社会主要矛盾、确定中心任务。什么时候社会主要矛盾和中心任务判断准确，党和人民事业就顺利发展，否则党和人民事业就会遭受挫折。”同时，在调查研究的过程中，要坚决把重点论与两点论统一起来，如果没有主次地眉毛胡子一把抓，是不能真正发挥调查研究的积极作用的。

    坚持系统观念，要用发展的观点看问题。“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域；不谋万世者，不足以谋一时。”事物总是处于永恒的变化和发展的过程中。调查研究不能静止地看待事物，要把过去与现在结合，当前与长远结合，透过历史看当前，立足长远看现在。进行调查研究不仅要关注眼下群众急难愁盼的问题，也要高度重视事关长远的战略性问题。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如果忙忙碌碌，只是机械做事，陷入事务主义，是很难提高认识和工作水平的。”广大党员干部尤其是领导干部，一定要拿出时间研究大事要事，把务虚与务实结合起来，这样才能做到深谋远虑，牢牢掌握工作的主动权。

    本文为2022年国家社科基金重点项目“习近平总书记地方工作时期调研方法研究”（编号：22ADJ003）研究成果。作者邱然系四川省委党校党史教研部主任、项目负责人；易飞系哲学博士、四川省委党校讲师；胡嘉彦系军事学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