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01月07日 星期五
小寒春冬正月交
◎任崇喜

    岁时记

    “小寒大寒,冻作一团”,小寒这个节气,直白地透着一个冷字。

    古人衡量寒冷的标准,是依据冰层的厚薄而定的。在北方,小寒时节,冰层尚未积累到最厚,只是天寒;大寒时节,冰层之厚已达顶点,是谓地冻。

    小寒的时段,一般在“二九”到“三九”间。“小寒时处二三九,天寒地冻冷到抖”,人间最深的寒意已悄然来临。

    然而,是谁从寒意里最先探知春日信息的?是鸟。

    小寒三候:一曰雁北乡,二曰鹊始巢,三曰雉始鸲。

    在这个星球上,鸟类先于人类生存繁衍。它们的翅膀在风里穿过,它们的身体从雨雪里掠过,对于节候的变迁,它们有着比人类更敏锐的感知。

    那些大雁,依时令南来北往。在头年的立秋之后,它们排成整齐的雁阵,或为“人”字,或为“一”字,一切唯领头雁是瞻。在秋日的晴空里,留下美丽的流动诗行。

    留在北方的喜鹊,见惯了冬日肃穆的表情,寒山瘦水,炎凉凄苦,但更改不了的是一颗热爱生活的心。筑巢便是它们为生命找寻温暖的开始。还有什么比“家”这个字眼更温暖?燕归巢,雀栖枝,百物相融,万情相通。

    小寒十日之后,野鸡捕捉到寒意里阳气萌动的节律,在枯黄的茅草间发出了爱的信号。它们在呼唤生命的另一半,也在呼唤春天。

    “小寒连大吕,欢鹊垒新巢。拾食寻河曲,衔紫绕树梢。霜鹰近北首,雊雉隐丛茅。莫怪严凝切,春冬正月交。”唐代诗人元稹,是个很用心的人,将节气逐一写了个遍,名曰《咏廿四气诗》。这首小寒诗,画面感十足,情景交融,且颇有情怀。

    从冬至开始,天地间的阴气达到极盛,阳气开始复生。“小寒时节,正同云暮惨,劲风朝烈。信早梅、偏占阳和,向日暖临溪,一枝先发。时有香来,望明艳、瑶枝非雪。”梅花是被一场风吹开的。在花开的前一天,会有风先来报信,这种风就叫花信风。

    守信,是中国最尊崇的一种传统美德。如期而至的春风,因遵守信用,被人们称为信风、德风。风有信,似有德行,如期而来;花有信,似有灵气,迎风盛开。

    小寒时节,信风一吹,梅花凌寒而开。“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一枝梅,让萧索的冬日,意趣横生,也勾起诸多人的浪漫之情,吟之赋之舞之蹈之。

    “雨霁风恬始见花,野梅含笑正横斜。红芳此后周千里,绿树仍前荫万家。寒日自能明蔀障,轻雷应为蛰龙蛇。老来衰惫偏多感,时有新诗纪物华。”严寒之后,百花随风含香而至,春天正以缓慢而坚定的步伐尾随而来,一幅盛大场景的画卷将款款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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