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03月03日 星期五
沙与云
易伟权

随想录

    何在沙间惹尘埃,不如飞向云端起舞;于云端遥望无垠天际,何若田间踏实耕耘。

    我们于地上行走,思绪却也不曾禁锢于泥土之下,然而飘忽的云自是醉人的温柔乡,坚实的地也自有迷惘荆棘,于天于地,均将限制我们的前行,唯有兼具云之高雅与沙之深沉,方得人生真谛。

    不似云高无根,但求沙低沉稳。远离了土地的人们,自诩灵动潇洒,却丢失了为人最重要的踏实,即使立起万仞高楼,皆为无根之物,终将分崩离析。脱离了沉稳,民科郭英森妄想踩那无根之云,飞向宇宙深处探索宇宙奥秘,终在舆论冲击下悄然落幕,失去了支撑,终也狠狠摔在泥沙之上。何似刘慈欣,于沉默中静静滋养那一分宇宙情怀,在现实之间也窥见未来。尚未经历沙土磨砺,怎可似云朵翻飞,我们的遥望才不是奢望。

    不若沙之沉闷,但得云之灵动。于沙土之间摸爬滚打,惹得一身尘埃,既然艳羡诗与远方,必要有超乎寻常的灵逸,方可于云间畅怀起舞。昔日竹林七贤、白马湖四友,一挥衣袂便辞绝凡俗尘埃,潇洒避世,自似一朵碧云出岫,携那灵动的思想,在空中点染一幅高雅图景。他们不甘在沙间游走,不甘做那乡野村夫,好在超然的心足以带动凡俗的躯壳,便得在云间起舞。又好似莫言深入田野地头,但又以魔幻现实主义超乎一切,在云间以笔触舞得精彩,同为世人所赞扬。不思超乎常人,怎可有过人之得,唯有脚踏实地而高于生活,才是最精彩的人生。

    似泥沙厚积,似云朵薄发,人生方得绚烂之舞。陈忠实深入耕耘,笔耕不辍铸一文学巨匠,梅葆玖灵逸潇洒,飞入云间探寻艺术之境,自有厚实的积累,又有艺术的创新,终在各自的领域之中僻得一席之地。若无厚积,怎有薄发?若无高雅,何来艺术的腾飞?唯有在土地间坚守,同望向更高远的天空,才有最美的风景。

    《双城记》的开头说:“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丧失了沙之沉稳,便失人之根基,丧失了云之高雅,便落得一生俗套。这个时代,必将沙与云相结合,方可于世上起舞。

    采沙之深沉,撷云之高雅,方得一世繁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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